“所以,顺从不是美德。”
江辰若有所思,“是生存的本能。”
樱子轻轻点头:
“父亲大人将妾身赠予您,是莫大的信任与恩典。
能侍奉您这般人物,是妾身的福分。
遵从您的意愿,便是妾身存在的全部意义。”
她说得极其诚恳,没有丝毫勉强或怨怼,仿佛在陈述一个如同“水往下流”般自然的真理。
这份根植于骨髓的认知,让江辰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有些许掌控一切的优越感,又有一丝难以名状的不适。
他忍不住想到华夏女性,和樱子代表的东瀛女性比起来,简首是两个极端。
这边的风气,早就把女性捧得太高了。
他说:“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世界上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就是捧杀。
把一个人捧得高高的,高到一个迷失自我的高度。
慢慢没了自知之明,最后因为能力配不上地位,犯下大错。”
现在不少女性,不就是被这种虚假的光环围着,渐渐搞不清自己的分量了么?
想到这,他再看樱子那份近乎物化的恭顺,批判之中竟也生出一丝别样的怜悯。
一边是飘然欲坠的虚高,一边是深入骨髓的自我泯灭。
究竟哪种,才是更可悲的囚笼?
这时,樱子却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书里有没有说,被捧杀的人,自己后来怎么样了?”
江辰闻言一怔,没想到她会主动发问。
“问得好。”
他沉吟道:“大多没什么好结果。
有的仗着别人的追捧,做事越来越没分寸,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最后被孤立。
有的把虚的当成真的,以为自己真有多大本事,碰了硬钉子就垮了,再也站不起来。”
樱子垂着眼:“那她们……就没发现自己被‘捧’着吗?”
“难。”
江辰摇了摇头,“身边的人都顺着说好听的,日子久了,谁还分得清真假?
就像泡在蜜里,甜得忘了会蛀牙。等疼的时候,牙己经坏得没法救了。”
樱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他:
“那您觉得……我这样,比她们好吗?”
江辰被问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