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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再次相逢（第2页）

“水势这么急，雾又这么大，谁敢摆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这就去找船。”凌云飞拍拍孤冰雁的手，转身沿河岸走去。刚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叮嘱：“叫她们起来，把车沉入河里，马匹放生。我去去就回。”

“还是我去吧。”孤冰雁清冷的脸上写满关切，明媚的眼中忧色重重。

“没事，我好着呢。”凌云飞身形一纵，跃出丈许，回身招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雾中。

“古曼丹丽若醒来还闹，就先点晕她。”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其实凌云飞早己疲惫不堪。他连做几个深呼吸，强打精神一步步前行。

就在这时，河上隐约传来歌声。凌云飞一怔，转身望去，只见远处迷雾中似有一点昏黄灯光，歌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如此清晨，这般恶劣天气，谁有这般雅兴？”他心中惊奇，不由生出几分兴奋。

“波涛汹涌兮迷雾重，舟身摇摆兮心事浓，我兴欲飞兮灯心孤，冰心在壶兮何时与君逢？”反复吟唱的歌声在耳边回荡，词中的期盼、焦虑，以及对友人深深的牵挂，如一股暖流穿过雨幕，润湿了凌云飞的双眼。他高声喊道：“是净凡道兄吗？凌云飞在此！”

歌声戛然而止。半晌没有回音，凌云飞心中微疑：“明明是道兄的声音，难道是我内力消耗太大，听错了？”

“无量天尊！凌老弟，真是你？贫道己等候多时。”一个沙哑而沉闷的声音穿透波涛声传来。

“正是在下！多谢道兄挂念！”凌云飞激动万分，喉咙发紧，本想大喊，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低微。

“老弟稍候，贫道这便过来。”

在凌云飞眼中，那渐行渐近的灯火，宛如破开迷雾的晨阳，又似黑暗中的北辰，照亮了他心底最后的光明。

首到此刻，他紧绷的心神才真正放松。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强烈的困意不可抑制地袭来，眼皮沉沉，几乎就要睡去。

“不能睡！绝对不能！”他反复告诫自己，狠掐手臂，挣扎着爬到河边，以冷水浇头，竭力保持清醒。

时间啊，请快一些，再快一些！

那盏希望的灯焰在雾中摇曳不定，划出优美的曲线，缓缓驶入凌云飞的视野。

它是天尊的慧眼，还是佛祖的灵光？抑或，它本就是凌云飞心中的明灯，映彻他的肝胆。

一艘约五丈长的龙形船在离岸三丈处缓下速度。船头伫立的一道白色身影扬手掷出一块木板，身形随之腾空而起，足尖在板上轻轻一点，衣袂迎风猎猎，人己落在凌云飞三尺之内。

“忌弱？你怎么也来了？”凌云飞努力聚焦涣散的目光，一字一字艰难挤出。

白影如匹练掠过，一双手将他从地上扶起，紧紧拥入怀中。

一张憔悴的面容，一双红肿的泪眼，一具微微颤抖的身躯，在凌云飞眼前逐渐清晰。“你太累了，睡吧。”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短短几字仿佛用尽了气力。一滴滴微带温热的水珠落在他脸上，舌尖一舔，涩中带咸。“又下雨了么？这雨怎还有味道？”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悠长的道号：“无量天尊！老弟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是净凡道长？放开我！放开我！”凌云飞猛地一挣，从云忌弱怀中跳下，脚下一晃，勉强站稳。云忌弱抢上两步，伸手将他扶稳。

朦胧中，一张似哭似笑的脸在他眼前晃动：“道长，你又喝酒了？你这老道怎么总破戒？小心你那些徒子徒孙把你扔进酒缸里。”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抬起右手指向来路：“那边……她们都在那边……”

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排山倒海的疲倦。

“希望还在，不能屈服！不能灰心！”这几个字在他心中反复回响，最终将他带入一个鸟语花香、安宁和平的美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