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其名可是一种很不风雅的事啊,狐妖君。”
“哦,”不怎么高兴地撇下耳朵,秦哼了一声,“那么,后脑勺成精的帽子绝缘体滑头鬼大人——还满意这个称呼吗,奴良先生?”
奴良鲤伴:“……”
破碎的视讯画面那头,长刀斜扛在肩头的儒雅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弯起唇角:“是谁又惹到你了?”
秦没接这个话,只是转而问:“你对于几年前,那群乡下来的地震鲶忽然入侵东京的事还有印象吗?”
“有的,”奴良鲤伴想了想,“那群失去理智的鲶鱼妖似乎来自于长野的乡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瞒过了鸦天狗们的侦查、强行闯入东京一所国小里,之后被你清理了干净——这件事的确是奴良组监管不力导致的,但,如果没记错的话,相关歉礼与赔偿早已送至公安部异闻课参事官手里才对。”
面上浮起一丝疑惑,奴良鲤伴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秦君?难道你又遇见那些鲶鱼妖了吗?”
秦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
“是,也不是。我的确遇到了丧失理智的妖怪,不过那些并不是鲶鱼妖,而是一些妖怪、鬼魅、恶魔和诅咒的混合部队。”
“混合部队?”
奴良鲤伴面上的惊讶更胜了一分。
旁边似乎有妖怪在呼唤他,他简单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终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秦君,你说的这些祟物,莫非又是冲着你来的吗?”
“嗯。”
金蜜色的狐眼缓缓眯起,秦的语气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战斗的过程中我就发现了,那些家伙宁可死,也一定要从我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这种操作委实不像是正常拥有理智的妖怪能够做出来的。更何况……”
“更何况?”
秦沉默了。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秦君?”通过裂痕密布的视讯页面,奴良鲤伴像是能清晰的捕捉到秦眼底的迟疑与踌躇。
他笑了一下,没有因为对方表露出的为难而将话题一带而过,只是用那双锐利沉静的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秦的眼睛,轻声开口:“你既然会来找我,就说明现在的我已经是得到了你认可的同伴了。对于值得信任的同伴,我想,应该没什么事,是需要特别隐瞒的吧?”
同伴么……
唇瓣微微蠕动,秦仔细品味着这个阔别多年的词汇,金蜜色的眼底风云变幻。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道温软低哑的声音,缓缓在沉寂若死水的空气之中荡漾开来。
“在它们的身上,我闻到了兄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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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张苍白得仿佛中世纪吸血鬼一样的俊脸,秦萎靡不振地靠坐在了教室第一排的角落里,捧着点名册,面色憔悴、眉眼郁郁。
今天的课时内容依旧是小组作业汇报。
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全程录像,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秦拖着脚步,动作看似迟缓、实则像一阵风似的,光速消失在了教室大门之外。
“……”
“……”
教室里忽然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片刻后。
“走了呢……”
“溜的好快,感觉完全没有要发表几句下课宣言再走的样子呢……”
原本还打算上前套个近乎、和人又帅又好说话的代课老师联络一下感情的人类大崽们呆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秦老师,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要做吗……”
“不知道啊,我刚才完全来不及叫住秦老师,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呢……”
“所以还要去邀请他周末一起联谊聚餐吗?”
沉吟片刻,萩原研二拍案而起,大手一挥:“——我去说!”
同学们登时大喜过望,纷纷鼓掌,用一种高山仰止的钦佩眼神望向萩原研二,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啊、萩原同学!”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话带到啊!”
“能把秦老师邀请过来最好了,实在不来的话也没关系,我们都知道萩原君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