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过,客厅角落,几盆绿意盎然的吊兰和多肉舒展着枝丫,欢欢喜喜向着阳光生长。
“——他居然还养盆栽?”松田阵平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像他那样、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吃吃喝喝上的性格,家里会除了饼干就是面包呢。”
萩原研二戳了戳吊兰的叶子。
“好奇怪哎……”
“怎么?”
“小阵平你看,这里这里——”拈起一小片吊兰的长叶片,萩原研二眨了眨眼,面露疑惑,“叶子尖端,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秦老师是谷饲狐狸,应该不至于饿到生啃盆栽的地步吧……?”
松田阵平:“……应该?”
口中这样说在,他心头却也惊疑不定,快步上前,和幼驯染凑在一起,仔仔细细端详着吊兰叶子。
然后……
“——但这明显就不像是人类的齿痕啊!!”
松田阵平整个人都不好了,“谁家好人齿痕是锯齿状的??这不是秦知也那个混蛋啃的还能是谁??”
两相对视,尽皆沉默。
过了一会儿,萩原研二抹了把脸,语气沉痛:“以后,我们上班的时候多给秦老师带一些零嘴吧?”
至少别让狐狸沦落到饿到啃草的境地……
“……有理,听你的。”
结束这个小插曲后,两人很快正色起来,在室内翻箱倒柜,试图寻找不告而别的秦可能留下的、任何有关行踪的蛛丝马迹。
……
秦昨夜的消失,实在太过突兀。
没有丝毫征兆地忽然交代后事,一声不响地忽然失踪,加之在他失踪之后,本该死的透透的萩原研二忽然就来了个原地仰卧起坐,在第二天一早,睡眼惺忪、一无所觉地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
只要脑子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是个人都能想到——这两者之间,绝对存在某种关联。
——萩原研二复活了。
——秦知也消失了。
两件几乎同步进行的事,不仅打了松田阵平一个措手不及,也使得萩原研二一头雾水。
赶来秦的公寓的路上,两人一路都在核对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可不管松田阵平怎么问,萩原研二对于自己死而复生的事,都没有回想起来任何有用的细节——死亡对于萩原研二来说,仿佛只是进行了异常深度睡眠,于恐怖的爆炸之中闭上眼,又在第二天初阳升起时准时睁开眼。
没有痛苦。
没有记忆。
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行云流水,“死而复生”这样沉重的课题,对于秦或者萩原研二来说,就好像吃饭饮水一样,平平淡淡,没有在熟悉的人之间掀起任何波澜。
但……
怎么可能呢?
逆转生与死的界限,又怎么可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区区举手投足就可以办到的呢?
——秦知也绝对付出了什么代价。
甚至于,对方现在的消失,或许就与这代价有关。
所以,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代价,能让那只从未低下过自己高昂头颅的狐狸大妖,像是濒死的流浪犬一样,避开熟悉的人群,悄悄寻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呢?
“只要能找到他……”
只要能找到他,只要能根据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推理出线索、去到对方的身边……
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吧?
两人的搜查效率很快。
一会儿的功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将秦公寓的几个房间通通搜了个遍。五分钟后,两人神色凝重地站在走廊,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