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孙怀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尸体表征呈现出了典型的过度伤害,没有性侵痕迹和侮辱性行为,这代表凶手无法自主控制情绪,他只是单纯地很享受这种暴力施虐的快感,同时这也代表了凶手和这些孩子之间不存在个人化的仇恨。根据法医报告,凶器为水果刀、数据线等唾手可得的工具,并且脚底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我更倾向于凶手是18-35周岁的成年男性。”
陆淮之看林溪停下了,正抬眼看着自己,像是征求意见似的。他想起昨天林溪说影响思路那一套,心里并不是很在意:“你接着说。”
得到了肯定,林溪的声音更沉稳了些:“凶手为18-35岁的成年男性,可能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脾气暴躁有很强的控制欲。如果不是童年可能经历过某种创伤,那么身体上就存在某些残疾。并且,根据尸体的伤痕分布情况来看,我还认为凶手有过虐待宠物的行为。更确切地说,凶手在行凶杀人以前,是靠虐待动物发泄自己的情绪。”
“林专家,你也太厉害了吧!”孙怀英竖起了大拇指,“就从尸体状态上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来!”
赶来的康副队也听到了林溪的分析,大家干脆在法医室里开了个小会。
“林专家,您上午说孩子可能是被引诱走的,但是在这种案子中,一般嫌疑人为女性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吧。”康副队挠挠头,他曾经也侦办过不少这样的案子,经验非常丰富。
林溪肯定了他的想法:“的确,对儿童来讲女性的亲和力会更高,很多拐骗儿童的团伙都会让女性甚至是孕妇承担诱拐的角色。不过从尸体被虐待的痕迹来看,我还是更倾向于凶手为男性。”
“诶,那这人会不会有一个女同伙呢?”康远山的猜测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是按照过往经验的确有几分道理。
陆淮之替林溪回答了这个问题:“可能性很小。偏执性精神障碍的嫌疑人对他人普遍怀有一种猜忌和不信任,即使是善意的行为也可能被他们解读为威胁或者侮辱。”
“嘿,队长,没想到你还懂点心理学呢!”康远山惊喜地喊道,“以前怎么没见你拿出这些绝活来啊!”
陆淮之不动声色地瞄了林溪一眼,这些都是大学的时候跟着某人屁股后面学的。林溪显然也意识到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只能说明平时没有认真听队长的教育!”陆淮之插科打诨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冤枉啊队长,千万不要把我发配到扫黄大队检查收缴物品啊!”康远山假意哭着,眉毛嘴角却已经飞上了天。
提起扫黄大队,林溪的头埋得更低了。
陆淮之扶额,你他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几句“滚滚滚”赶紧给人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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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早晚温差大,中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是暖洋洋的,两人驱车来到学校附近的派出所了解情况。
由于最近的儿童失踪案频发,凶手也还没抓到,大部分警员都被派出去附近的学校维持治安,所里没剩几个人,屋子里气氛有些紧张。
“陆支队,您这些天来了好几趟了,该递交的资料能提供的信息我们都已经给了。”小警员哭丧着脸,头儿们都外出了,他一个小碎催一天接待三趟支队长实在是压力山大。
“你别紧张,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在发生失踪案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附近的几个派出所有没有接到附近居民的举报,关于有人虐猫虐狗的?”林溪安抚着小警员,试探着问道。
小警员虽然紧张但是办事效率很高,哗啦啦翻书似的地掠过警情记录。陆淮之也凑过去看了看,然后一大盆狗血就扑面而来——大爷网恋美女主播发现对面竟是二十岁小伙、社区老人坚称投资光之国项目用奥特曼做担保、小偷偷走派出所警车后排还坐着民警。。。。。。
陆淮之嗤笑一声:“这偷车贼是把哪个傻狗带走了?”
小警员委委屈屈:“是我。。。。。。”
"。。。。。。"
林溪隐藏了笑意赶紧来解围:“怎么样?找到了吗?”
小警员连忙递出几份材料,正色道:“我查了近两年关于虐待动物的报警记录,只有这些了。”
林溪一边翻看一边对着派出所的电脑查人,这些人基本都在派出所留了案底,找起来也方便。但随着他一个个找下去,脸色也越来越低沉。
“怎么样?”陆淮之关切道。
“都不是。”林溪摇摇头,“一共有四个人,一个在监狱里一个拘留着,都没有作案时间,还有两个性别年龄都对不上。”
小警员怕他们怀疑是自己工作疏忽,也紧跟着解释道:“我们的资料都是在内网联通的,不会有遗漏,这是几个学校辖区派出所的所有材料了,前两年能找到的都在这儿。”
林溪道了声谢,出了派出所的门,沿着林荫小道缓步往前,朝着实验小学的方向走去,被越拉越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落寞。
“我相信你。”陆淮之跟在他身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说完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突兀,“一部分虐待动物的行为可能没有被举报,派出所那边自然也就没有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