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看起来是个混不吝的人,却极为讨长辈开心。简单几句话,已经哄得孟珠星要把白雪还给他。
不过商玉这回却没要,说是白雪就要配公主,今天是公主的生日,缘分来得巧妙。
也不知道商玉是从哪里想出这样的话来。
晏酒抬眸,瞥过男人的深邃侧脸,他的轮廓优越,脸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聆听者。
这样沉稳的性子,竟然会和商玉是朋友。
晏酒的眸光微闪,多少有几分不可思议。
陈聿初瞬间捕捉到晏酒的视线,却没有低眸看她,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他们说话。
臂弯却往外勾了下,把晏酒的手攥在掌心里。
晏酒的呼吸滞了一瞬,没想到陈聿初在两位长辈面前这样大胆,她努力把存在感放到最低,生怕引起她们的注意。
可是陈聿初却没就此放过她,摩挲着她圆润的指尖,粗粝的指腹磨过,让她心惊担颤。
陈聿初好似料到晏酒的反应,薄唇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指尖有电流划过,晏酒强自镇定地抬眼,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剔透的眼睁得圆圆地瞪着他。
粉红的耳尖在璀璨顶灯下颤了颤,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沉邃的视线始终跟着晏酒,无形之中,连周遭的空气全都黏连着。
晏酒白皙的脸上早已裹上一层蜜桃般的粉色,蝶翼般的眼睫轻轻颤着,雾似的瞳孔里含着一份哀求。
在场哪有人十指相扣的?
还是在长辈面前。
陈聿初的黑眸沉沉地望着晏酒,吊灯折射冷色的光芒,他的面上还是一片沉静。所有的情绪全都掩盖在这幅清贵面容下。
他的腕骨微抬,冷白的表盘闪过一道光。
孟珠星瞥他一眼,“商玉问我们要不要去蓎城的温泉山庄,我和你燕姨就不去了。我们现在去哪都喜欢热热闹闹的,你们年轻人习惯了城市的喧闹,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陈聿初在孟珠星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放开了晏酒的手。
晏酒顶着如影随形的视线将手放到背
后,微笑。
孟珠星恰好看向她,晏酒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黑色礼服包裹着她紧致的身材,戴着的珠宝很华丽却一点都没有压过她本人的风头,奢华却只是她的陪衬,看起来比往常多了几分艳丽。
她想起自己刚结婚的时候,那时的她和晏酒差不多大,接受家里的联姻与只见过几次面的陈景和结婚。刚开始她也很忐忑,她又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和陈景和相处。
但与晏酒不同的是,他们刚结婚没多久,就去了度蜜月。
那一个月,她与陈景和深入了解彼此,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每年都会到那里重温,感情一直很稳定。
陈景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这点陈老爷子早就知道,所以对他们夫妇一向宽宥。她婚前是万众宠爱的千金,婚后只需要做个豪门阔太太,儿子又出类拔萃,她的日子不要太舒心。
反观晏酒,出身一般,嫁进陈家以来行事谨慎却仍不讨喜,她其实没做错什么,只不过不是孟珠星心目中的儿媳。
毕竟,她总觉得自己儿子千好万好,是要一个最好的人去配的。
但她却忘了,好与不好并不是她这个母亲能决定的,而是要看陈聿初自己怎么想。
就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中意盛静瑶,陈聿初却不喜欢。
孟珠星与陈聿初彻谈之后看开了许多,她望着晏酒,语气温和地说:“你们婚后还没有一起出去玩,有没有空?”
晏酒习惯了孟珠星的冷脸和假意,第一次见她这么真诚,倒是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了。
她的后背是交叉绑带设计,隐隐绰绰地裸露着一片瓷白的肌肤。此时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蓦然贴上柔软的衣料,是陈聿初胸膛的西服。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然地拢住身侧女人的肩膀,他低垂着眸光,绸缎般的黑色发丝勾在他的西服上,他不动声色地微笑,“好的,母亲。”
晏酒恍然回神,也跟着说:“有空的。”
孟珠星见儿子显而易见的保护者姿态,心里既泛着酸涩又有几分欣慰,这个从小冷情持重的孩子终于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