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要律师后加的。
高舟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以为陈聿初会吩咐他拿下去给晏酒,却没想到他看完之后直接将协议阖上,黑色的文件夹幽幽冷冷地落在桌面。
高舟试探性地问:“老板,明天开会的地点是哪里?”
“视频会议,这一周我都会待在家里远程工作。”
陈聿初早就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的神色,身体往前倾了几分,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量身打造的手工意式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一如其人一样。
高舟眼里掠过不可思议,陈聿初并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董事的位置,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去分公司历练,再回总部从中层做起,走到今天的地位。
从陈聿初踏入公司的第一天开始,在工作上他永远保有最敬业的态度和最充沛的精力,这也是为什么他身边有那么多簇拥者的缘故。
所有人从心底里对这位天之骄子充满了敬意。
擎宇集团每周二都有例会,陈聿初今天选择在家办公已经令人揣测万分,更何况是休息一周。
高舟脑海里闪过客厅沙发上晏酒坐着轮椅的身影,产生了一点猜想。
老板不会是,为了美色吧?
但高舟不敢质疑陈聿初的决定,他是专业的打工人,只会无条件听从老板的吩咐,于是很快掩去眼里的惊疑,“知道了。”
*
晏酒脚上有伤,没有多动,和店长说这一周都不会去陶艺店。下午陪平安玩了一会,便是看着于英慧织毛衣。
晏酒以前也会看于英慧织毛衣,这样静静的时光她很喜欢。
但这次她看了一会后,缓缓开口:“我想要织一条围巾,从现在到冬天可以完成吗?”
于英慧了然地笑了笑,“给先生织的?肯定来得及!够织很多条呢。”
晏酒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太好意思,“也许他用不上”
陈聿初穿戴的东西自然有专门的人准备好,围巾不适合社交场合佩戴,室内又大多是恒温,也许他会收下,但最终的结局是丢在一个谁也不会注意的角落里。
于英慧不太赞同地说:“怎么不试试呢?先生还没说什么,你就先劝自己放弃了。”
被戳中心事的晏酒吐了吐舌,却乖乖地接过于英慧递来的毛线,认真听她讲基本的手法和技巧。
耳畔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晏酒抬起脸颊,这才发现陈聿初和高舟一块下了楼。
大概是已经开完会,陈聿初的西服外套已经卸去,白衬衫身长如玉,挺拔如竹,多了几分清隽和平易近人。
他的眸光落在晏酒手上,带着些探询。
晏酒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身后,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睫颤呀颤,像是欲飞的蝴蝶。
高舟冲她微微颔首,一贯客气的口吻,“先生,太太,我先走了。”
晏酒轻点头,视线瞥到躺在她脚边的平安,试探性地问:“高秘书,你家也有小狗吗?下次可不可以约你们家小狗出来玩?”
她是第一次养狗,收养平安之后也做了一些功课,知道小狗也需要户外活动,需要进行社交。听高舟的意思他家也养了狗,便起了想要两条狗认识一下的心思。
高舟有些意外,下意识望向陈聿初,见他没什么意见之后,温和地笑了笑,“好啊,我女朋友正愁没人陪她去宠物乐园。我先加您一个好友,再拉一个群好吗?”
说话间,高舟走近了一些,扫上晏酒的二维码。
而后很客气地退后一步,“我到时候拉您。”
妥妥的打工人态度,晏酒不太好再说什么,应了声:“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聿初已经走到她身边,拿起她刚刚藏好的毛钱,嗓音低沉磁性,“给我织的?”
“才不是,”晏酒连忙矢口否认,“是给平安织的。”
于英慧知趣地离开,转身的时候神情里有克制不住的激动。
晏酒感觉身边的沙发有一丝的凹陷,陈聿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姿态很松弛,骨节分明的长指捏起身边的毛线,似笑地问她:“是么?”
这两个字仿佛被沙砾捻过一般深沉而滚烫。
晏酒不太自在地点头,试图转移话题模糊这件事情,“你们的工作谈完了?”
完全是一句没有用的废话,但陈聿初还是回答了她,“谈完了。”
他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量着织了一点的毛线,又绕回了那个话题,“所以这是准备给我织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