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楼的菜品清淡,精致,口味偏甜。
完美契合岑风倦的喜好。
岑风倦动了几筷后就察觉到这点,餮足地眯了眯眼。
他看向对面并未提箸,正拿着酒杯自斟自酌的邬凌:“你很了解明光城的酒楼?”
邬凌放下酒杯:“何出此言?”
岑风倦看得出邬凌是在装糊涂,毕竟若不是早有了解,邬凌又怎么会刚好带自己来到如此符合口味的月牙楼?
恰在此时,又有伙计端上菜品,那伙计看到邬凌后眼神蓦地一亮:“贵客,您来啦!”
岑风倦乐得看伙计戳穿邬凌的伪装:“这位贵客常来吗?”
伙计这才发现贵客竟是第一次带人来,他看了看岑风倦,又看了看邬凌,似是想通过看两人的脸色,来斟酌自己该如何回答。
岑风倦挑眉,唇角微扬:“我是月牙楼的大东家,你当对我知无不言。”
面对着顶头老板,伙计放弃了看脸色,老实答道:“隔几个月便来一次。”
邬凌甩给伙计一记眼刀,他倒也没有真的动怒,只是眉眼间有些尴尬的郁闷。
因此伙计并不恐惧,但伙计也知道是自己方才嘴快了,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对邬凌赔罪而讨好地笑笑。
岑风倦则陷入了思索。
邬凌天尊既已辟谷,又不像岑天尊似的身娇体弱,那确实不需要再用凡尘的餐食,但有口腹之欲也正常,邬凌为何想对自己隐瞒?
总不能是之前来吃的是霸王餐吧,岑风倦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逗得想笑。
他知道小徒弟虽说穷,但只是相对于自己而言的穷,邬凌毕竟经营着日进斗金的卡牌生意,其实并不缺钱,只是花销也大,才会手中留不住钱,但还不至于吃不起一家酒楼。
那便是来酒楼后做的什么事,是邬凌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岑风倦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贵客之前来都做些什么?”
伙计转了转眼珠,想到眼前的是大东家,自己刚才也对贵客赔过罪了,便颔首低眉地继续实话实说:“会给后厨提些意见。”
岑风倦看向邬凌,诧异地扬眉,他竟不知小徒弟还对厨艺有所研究。
邬凌无奈一叹,对岑风倦坦诚道:“研究了些菜谱,是准备带师尊来吃的。”
伙计听着他一语带过,心说这贵客做的哪有这么简单。
他师尊虽然从未来过,却在月牙楼中人尽皆知,也不知是做徒弟的太精益求精,还是师尊有个挑剔的猫舌头,总之在整整几年时间里,贵客隔几个月就来一次月牙楼,每次来都真金白银地使唤大厨和他一起调整菜谱。
几年下来,满楼的大厨手艺都更精进,他们按贵客的菜谱调整了菜肴口味,竟让月牙楼愈发扬名,贵客也是因此才有了这个尊称。
伙计看到岑风倦抿着淡色的唇,面上调侃的笑意淡了,眼底却触动般的带着怔忪。
他突然一惊,该不会这位贵客的师尊,竟就是眼前的大东家吧。
那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岑风倦心头微颤,思绪纷乱,他看了眼仍在啜饮的邬凌,伸手道:“给我也倒一杯。”
邬凌却没有依他,挡住了他讨酒喝的手。
某一瞬,他看着岑风倦,似是连饮酒都想一并阻拦住不许,却最终忍住了。
邬凌转头对伙计道:“去温一壶桃花酿。”
伙计恭敬地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后想,大东家恐怕真就是贵客那神秘的师尊。
贵客喝的酒名为灼心,烈酒烧喉,还容易伤胃,来月牙楼的客人中没有几个人敢饮。
大东家生了副精致的好容貌,却薄唇微白失了血色,眉眼也带倦,肉眼可见的身体不太好,喝这么烈的酒只怕是要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