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所有人以为早就死了的人,竟然真的回来了!
可这却是与他们记忆中的温润如玉截然不同的岑风倦,青年瘦削的身影挺拔如竹,锐利如剑,气质漠然而极具压迫感。
岑风倦抬眼,向他们投去蔑然的一瞥,语调冷得像淬过冰:“滚出去。”
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响,飞白宗主厅的门窗霎时间轰然洞开!
穿堂寒风带着肃杀之气卷向众人,刺骨的冷意竟逼得一众修者跌跌撞撞退出了主厅。
门外的长老和弟子们慌忙扶住摔出去的自家掌门,随即一齐迎上,岑风倦也迈步出门,他孤身玉立,独自站在主厅门前,同小世界几乎所有高阶修者对峙着。
岑风倦抬手,不知从何处拿出块木牌,他信手一挥将木牌挂在主厅门外,幽幽道:“倒是怪我当初走得匆忙,忘了在飞白宗挂上这张木牌,好提醒各位——”
“各派修者与狗,不得入内。”
语调之间,讥讽毕现。
在羞恼之前,各派首脑浮现的第一个情绪却是荒唐,他们了解岑风倦,曾经的岑风倦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除了对邬凌极端护短外,与人交流的礼数从不出错,正因如此他们才敢用大义逼得岑风倦身填万魔渊。
曾有人酒后笑话过:“飞白宗这对师徒分明是绝世天骄,性子却一个温和一个软弱,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一脉相承,温软可欺。”
多年间,这八个字在众人笑谈里成为岑风倦与邬凌的代名词,结果一晃几年,当初一个温一个软的师徒,如今竟一个疯一个暴。
他们却不知道,岑风倦的性格从来都与温和无关,岑天尊向来爱恨都直接,面对讨厌的人难掩情绪暴躁,只是当初他被系统要求做角色扮演,才勉强压制着本性。
在之后的任务里,岑风倦甚至对系统都开始阳奉阴违,更别提如今他是回来救火,系统并不会再限定他的性格。
小世界的各宗门不知内情,只以为岑风倦是对旧日之事有怨,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间都带着难掩的惶恐不安。
琴宗掌门面色微沉,心中沉吟:遭了,岳掌门号召大家同来飞白宗求岑风倦归来,应当是想用大义绑架岑风倦,逼他出手去阻止邬凌,可看岑风倦如今的脾气,恐怕是难了。
他脑中想法刚转过一圈,却发觉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自己,琴宗掌门茫然一瞬后,脸色霎时苍白,他方才不知怎么的,竟将心中所想全都开口说了出来!
几步之外,岳掌门的脸色更加难看,琴宗掌门说中了他的打算,方才他连腹稿都打好,准备开口时却莫名感到羞于启齿,这一耽搁之下,就被琴宗掌门拆了台。
不对劲。
岳掌门直觉有异,使劲闭上了嘴巴。
其他人的反应却没这么快,有人怒斥琴宗掌门:“就算是这么想,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话音落下,此人神色也有些莫名,其他人却开始了新一轮唇枪舌战。
岑风倦看着眼前闹剧,以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他总能被这些人的无耻所震惊,如今更是吵嚷聒噪得让人头疼。
岑风倦的神色更加厌烦:“请我回来,让我对付我徒弟?”他顿了顿,凉薄地嘲讽,“多年不见,诸位终于变成一群彻底的蠢材?”
众掌门都被掐了脖子般,登时哑然,只是他们有求于人,一时间竟没人敢先开口。
却是一旁有位亲传弟子忍不住道:“不许你这么说!”
那弟子看着不过刚及弱冠,年轻的脸上满是正直的愤怒:“邬凌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你既是他师尊,对他的教导失职,就该主动清理门户,可你却坐视不管!”
一旁有人忙拉他衣袖,阻拦道:“别说了。”
那弟子却不为所动,继续着自以为是的仗义执言道:“各派前辈在平定万魔渊动乱中立下不世之功,修真界人人尊之,如今他们齐聚于此,请你出山,你非但不领情,竟还有脸说前辈们是蠢材,真是寡廉鲜耻之辈!难怪能教出邬凌那般的逆徒!”
气氛愈发死寂了,整个飞白山都进入压抑的沉默,只余寒鸦偶尔唱响几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