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口中金绫被涎水濡湿,边缘溢出银丝,血纹才堪堪褪去小半。
蘸满佛血的朱笔在身上缓缓书写。
路无忧几度弹起,试图弓身遮挡,又被青筋蜿蜒的大手按下,展开。粗糙的指腹在饱满莹润上用力磨砺几番,以示警告。
“呜……”路无忧哪里还敢乱动。
等血纹尽褪时,路无忧早已等不及缠着祁澜的灵纹落到丹田。
在他看来,只要灵纹交融完,就能万事大吉。
只是无论雏鸟如何衔露讨欢,始终浇不灭烧灼的情潮。
弄到最后,路无忧崩断了理智的弦,自暴自弃,任由本能缠着对方灵纹融了个痛快。
迷蒙间,路无忧觉着自己灵纹裂纹似愈合了一些。
……灵纹交融还有这般效用吗?
不知这般轮回了几番,路无忧丹田的炙痛才逐渐平息,他弓着身子蜷缩在被褥间昏睡着,脸颊晕满好看的荔粉,汗珠凝在莹白蝴蝶骨上,像是顶级玉瓷上的细腻高光。
不过这玉瓷某几处像是被人磨拭多了,透着斑驳红痕。
祁澜目光沉沉落在床上,眼眸中晦暗汹涌的光影明灭不定。
他像是忍耐克制了许久,才伸手替路无忧拨开颈间的湿发,用绢巾一点点擦去汗珠,最后再打开药膏轻柔抹在莹玉上。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众生如蛾赴火,他亦何尝不是。
*
等净嗔净贪再见到路无忧时,已是三日后。
两小只刚进偏殿,差点被这厮额上的禅光闪瞎了眼,简直像是镶嵌了一颗会发射强光的夜明珠。
事到如今,净嗔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所谓的要事是什么,他先前在主殿上就觉得这鬼修印堂的额光亮得出奇,现在更是心痛自家尊者这般辛苦一次次替这鬼修净度。
幸好仙盟派来支援的弟子中并无其它佛修,否则这传出去,尊者的清誉可就毁了!
路无忧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状态极好,正坐在一旁捧着舔月撸毛喂食。
不过这厮看到祁澜,撸舔月的动作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那只笔应该不是同一只吧……
祁澜端坐在上首,手持狼毫,在桌案摊开的卷宗上补充着未尽事宜。
“杞行秋前辈讣告已传讯至御清阵宗,盟中的几位太上派了不少弟子过来协助净化,这几日岁安祟气可尽除。”
净嗔在旁边同步禀报。
说完,他看了一眼路无忧又补充道:“另外四个月后便是沧元问道大会,各仙宗已陆续赶往中洲。常长老也已带队从宗门出发,不知尊者是要寻个地方与长老汇合还是先回仙盟?”
沧元问道大会为修真界仙门盛会,以沧元大陆之名,逢八百年一开,是无数天之骄子比武论道的最大战场,也是仙宗巨擘暗中角逐较量的重要场地。
祁澜作为沧元榜的榜首,又是代表玄禅宗的年轻一辈。
此次与会,自然少不了他。
但路无忧一听乐了,心道:“祁澜恐怕是没办法跟你们长老汇合或是回仙盟喽。”
盖因祁澜与他要前往荒川鬼市追查线索。
在净嗔净贪来之前,路无忧醒来后,便把他在莫怜记忆中发现的线索告知祁澜。
那神秘人,姑且叫他白袍人,他在屏风后把玩的黑虫是一种阴灵蛊虫。
路无忧只在鬼市里听说过这种阴蛊。
这种阴蛊相传为一上古邪修培育而成,无形无质,外观如同黑雾,擅长伪装,可随意变幻形态化作虫子、细线等寻常之物,让人防不胜防。
一旦接触活物或死物,便能无声无息地寄生,使宿主沦为养蛊之人的傀儡。
在莫怜记忆中,老城主和园主正是被这种蛊虫寄生,他们一言一行和记忆皆在白袍人的掌控之下。
白袍人既然能豢养这种阴灵蛊虫,必然与鬼市有关联。
即使无关,路无忧也需要到亲自走这一遭。鬼市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就有人知晓这白袍人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