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下移,拂过他的睫毛,用指尖描摹他眼睛的形状,“这里。”
温软的、薄荷味的唇随即覆上她的眼睛。
“还有呢?”
鼻尖,脸颊,唇角。
细密的吻,一路蔓延开来,直到她的低喃被堵在唇齿间。
他不再问她。
她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肩膀,手掌下的肌肉滚烫,指尖顺着他的腹肌一路向下,触碰到他T恤下摆的皮肤时,曾沐谦的脊背骤然绷紧。
房间里,呼吸声变得急促而黏稠。
随着每一次抚摸,她被送到顶点。有一瞬间,苏盈几乎说服了自己,这世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而他们漂浮在海上,令人晕眩的、无边无际的浪潮把她和他完整裹住,直至淹没。
来的路上,苏盈一直在想,曾沐谦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
她要问问他。
但是现在,她不想问了。
此刻,她愿意用真实的模样,爱一个值得爱的人。
此刻,她活在此刻。
第五十七章Omakase
林喜椿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曾沐谦,越看越不对劲。
这场线上会议是一周前定下来的。曾沐谦给她发邮件,反馈会议可选时间的那天,林喜椿记得很清楚,她在公司楼下碰到了苏盈,一眼就看见她身上那件肥肥大大的黑色连帽羽绒服,大赞她最近时尚品味不错。
她不是户外人,但过年那几天因为打算去哈尔滨玩,在人均年薪百万的小红书里搜过户外羽绒服品牌推荐,依稀记得这个小象Logo。
结果她到了工位,在淘宝上一搜,林喜椿当场傻眼。
好家伙,那件羽绒服快六千块钱。
林喜椿不是被衣服的价格吓到了,是对苏盈突飞猛进的惊人消费力感到震撼。
她不一直都自诩是“骑自行车上酒吧,该省省,该花花”的超级实用主义者吗?
“这么贵的衣服……”林喜椿捧着羽绒服一顿仔细观摩,最后得出结论,“喂,你不会瞒着我中彩票了吧?”
苏盈听到衣服的价格也是一阵咋舌,不过很快她就嬉皮笑脸地表示,“我要是中彩票了,还能坐在这听你叭叭呢?”
“那你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羽绒服?”林喜椿当时甚至怀疑苏盈难道又被哪个无良亲戚刺激到了?
结果,苏盈给出的答案是:衣服是朋友的。
林喜椿知道她有一个在北京工作的闺蜜,最近在做私拍,据说收入大涨,前段时间还来庐州找过她,于是点点头,把同款羽绒服扔进购物车,没再多想。
归根结底,在林喜椿的心里,她习惯了“孤狼”式的苏盈——苏盈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更关键的是,也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的苏盈。
但现在,为什么一模一样的羽绒服会出现在曾沐谦身上?
Mammut是什么很烂大街的牌子吗?
就在产品经理和曾沐谦就AI是否刺激了市场增量热烈讨论时,林喜椿盯着线上会议里开着摄像头的曾沐谦,心里浮出一个足够大胆的猜想——一个是不会爱上男人的寡王,一个是对女人没兴趣的铁树。
有点意思。
会议进行了四十分钟,议题基本讨论结束。一般情况下,产品经理会直接闭麦,由林喜椿对本场会议的结论和会后的安排进行总结。
这次也是同样,区别是,大家客客气气地说完“谢谢”、“辛苦”、“下次见”这些客套话后,林喜椿飞快地回头,看了眼隔壁空空的工位,突然故作惊恐地对着耳机话筒,字正腔圆地低低喊了一声:“我的天呐,苏盈你怎……”
话说一半,立刻按下“结束会议”按钮。
林喜椿摘掉耳机,叉着腰走到隔壁工位,看着躺在桌上的手机,在心里默默数秒。
数到第3秒,苏盈的手机亮了,弹出一条信息。
苏盈从洗手间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隔得老远就看到林喜椿面无表情地瘫在椅子上,耳朵上挂着耳机,一副疲惫到破碎的样子。
她以为林喜椿还在跟曾沐谦开会,笑得欣慰——孩子果然长大了,开始品尝牛马的滋味了,谁能想到,这个冬天还没开始的时候,孩子每天在工位的固定活动只有刷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