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机关新任负责人井上雄彦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给整个上海的谍报界带来了一股血腥的寒流。
他没有像藤原贤二那样在梅机关顶层的办公室里优雅地品着清酒俯瞰这座城市。他首接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设在了地下三层那间沾满了无数亡魂血迹的总审讯室里。
他召集了梅机关所有课长级别以上的干部。这些人大多是藤原贤二的旧部习惯了之前那种贵族式的讲究计谋和心理战的作风。
井上雄彦这个身材矮壮剃着光头脖子后面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国民服像一头暴躁的公牛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
“藤原君是个聪明人。”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充满了令人不适的摩擦感。“但他太聪明了。他总以为他面对的是一群和他一样喜欢在黑暗里躲猫猫的优雅的对手。”
他猛地停下脚步那双细小的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以他输了。输得像一条被人拔光了牙的可怜的狗。”
他的话粗俗而又充满了不加掩饰的侮辱。在场的几名藤原的亲信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拳头在袖子里死死地攥紧。
井上雄彦看到了他们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
他走到一个年轻的少佐面前这个少佐是藤原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你不服气?”井上雄彦的脸几乎要贴到那个少佐的脸上。
“阁下!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那个少佐的脸上。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向后踉跄了几步嘴角瞬间就渗出了血丝。
整个审讯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井上雄彦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的暴行惊得目瞪口呆。
“我告诉你们什么叫战争!”井上雄彦指着那个被打懵了的少佐对着所有人疯狂地咆哮起来。“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在办公室里画着漂亮的地图推演着可笑的沙盘!”
“战争是血!是铁!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碾压!”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装着刑具的铁盘。
“哐当!”
手术刀烙铁铁钳掉了一地发出了刺耳的杂音。
“从今天起梅机关只有一个规矩!”井上雄彦的眼中爆发出饿狼般的光芒。“那就是我的命令!”
“我不管什么‘幽灵’不管什么‘操盘手’!在我眼里所有的支那人都是潜在的敌人!都是需要被净化的垃圾!”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副官下达了他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
“传我的命令!从今晚开始启动‘净化’计划!”
“封锁所有租界出口与76号巡捕房宪兵队进行联合行动!对全上海进行无差别地毯式搜捕!”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只要有任何的嫌疑立刻逮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我要让这座城市在帝国的铁蹄下颤抖!我要用血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都给我冲出来!”
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的白色恐怖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
豪宅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陈默静静地看着桌上那份由王海涛手下的记者冒死送来的最新的情报。
“城东‘老地方’茶馆老板和三个伙计因为被搜出一部收音机被当场击毙。”
“城西我们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黄包车夫因为在宵禁后多拉了一个客人被巡逻的76号特务拖进巷子活活打死。”
“十六铺码头王虎手下的三个小头目因为和日本人起了口角被宪兵队以‘妨碍军务’的罪名全部逮捕至今下落不明。”
……
一条条一桩桩全是坏消息。
井上雄彦这把不讲任何道理的“铁血新扫帚”用一种最野蛮最不计后果的方式疯狂地扫荡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