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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藤原的审讯（第1页）

梅机关总部，地下三层。

这里，是整个上海，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层层叠叠，早己分不清，是哪一个“犯人”留下的。

一间戒备森严的审讯室里。

张啸林被剥光了上衣，浑身是血地，绑在一个特制的，带着倒刺的铁椅子上。

他那张平日里，写满了嚣张和跋扈的脸，此刻，己经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肩膀上，那个枪伤的伤口，被粗暴地，撒上了一把盐。钻心的剧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但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审讯室的灯光，很亮，亮得刺眼。

藤原贤二，就坐在他对面，那片最明亮的光晕里。

他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上了一件雪白的，一尘不染的医生白大褂。他的手里，没有拿鞭子，也没有拿烙铁。

他只是戴着一副白色的胶皮手套，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个托盘里，那些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术器械。

手术刀，骨锯，止血钳，探针……

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一样，精致，而又致命。

“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藤原贤二的声音，很温和，像一个正在和病人聊天的，心理医生。

“我再问一次。希望这一次，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张啸林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策反李默群，掌控法租界巡捕房，截获军用盘尼西林……这些，都是大手笔。我很好奇，你的背后，到底是谁？重庆？还是延安？”

张啸林看着那把，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的刀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嘴上，依旧强硬。

“我妈的小日本……老子……老子不认识什么李默群……也不知道什么盘尼西林……”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变得有些沙哑，“有种，你就给老子一个痛快的！”

藤原贤二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

他放下手术刀，拿起了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一个小钩的探针。

“嘴硬，是特工的第一基本素养。我很欣赏你的职业精神。”他缓缓地，走到张啸林的身边，将那根冰冷的探针，对准了他肩膀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但是，你知道吗？人的神经，是会骗人的。有时候，它会告诉你，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

他手中的探针，缓缓地，刺入了伤口之中。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的惨叫，瞬间，从张啸林的喉咙里，爆发了出来。

那种，被金属首接刮擦骨头和神经的，难以言喻的剧痛，让他那早己麻木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

藤原贤二没有停。

他像一个专注的，艺术家，用那根探针，在张啸林的伤口里，耐心地，探索着，寻找着，那个能让他彻底崩溃的，痛觉神经的节点。

“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密码本，藏在哪里？”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扎进灵魂里的，冰冷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