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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完美伪装（第1页）

在阁楼安顿下来的头两天，陈默没有急于出门。他像一只冬眠的动物，待在自己的巢穴里，消化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并为未来做着规划。

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必须满足几个条件：一，能提供合法稳定的收入，让他可以像一个普通市民一样生活下去；二，工作环境相对单纯，少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减少暴露的风险；三，能接触到大量的信息，但又不会处于风口浪尖。

他利用自己身为军统档案员的知识，以及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迅速对上海滩的各种职业进行了筛选和评估。

码头工人？不行，太容易卷入帮派纷争。

巡捕？不行，目标太大，而且需要复杂的背景审查。

洋行买办？不行，太引人注目，交际圈复杂。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两个职业上：贸易行的文员，或者会计。

这两个职位，每天都在和数据、文件打交道，工作枯燥但稳定，符合他“沉默”的人设。更重要的是，贸易行是信息流和资金流的交汇点，只要有心，就能从那些枯燥的账目和货运单里，分析出整个上海，乃至整个战区的经济脉动。

这对他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确定了方向，陈默开始行动。他让刘阿西买来了最近一周的所有报纸，将上面的招聘信息一一剪下，铺满了整个桌面。

几十条招聘信息，在他眼中，化作了一行行冰冷的数据。他不仅仅是看招聘要求，更是在分析这些公司背后的信息。

“英商惠丰洋行，招聘船务助理……”陈默的目光扫过，心中立刻否定。英国人现在在上海的势力很大，他们的公司，必然是各方势力渗透的重点，进去就是漩涡。

“法商信达银行，招聘储蓄员……”也不行。银行系统太敏感，查得严。

他的手指，最终点在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广告上。

“华兴贸易行，诚聘助理会计一名。要求：精通算术，踏实肯干。地址：爱多亚路73号。”

华兴贸易行。

陈默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相关的信息。这是一家德资公司，老板叫汉斯·施密特，是个五十多岁的德国人。根据军统之前的备案资料，这个施密特是个纯粹的商人，性格严谨刻板到了极点，极度厌恶政治，唯一看重的就是效率和能力。

在如今的上海，德国人的身份相对超然。日本人和汪伪政府，轻易也不敢招惹他们。

这里，是一个完美的避风港。

陈默没有剩余的情报值去扫描这家公司的内部情况，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二天一早，他换上了一身干净但略显陈旧的中山装，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上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出门了。

他没有让刘阿西送，而是自己挤上了叮当作响的电车。他需要尽快熟悉这座城市，熟悉一个普通市民的生活方式。

华兴贸易行位于一栋不起眼的五层小楼里，门口挂着一块小小的铜牌。陈默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面试他的人，正是老板汉斯·施密特。一个典型的德国老头，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眼神锐利，表情严肃。

“姓名？”施密特用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上海话问道。

“张……张树文。”陈默微微低着头，声音不大，显得有些紧张和木讷。

“哪里人？以前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