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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致命情报（第1页）

牢房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那“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是命运的铡刀落下，斩断了陈默与过去的所有联系。他被粗暴地推进来，身体踉跄几步，摔倒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他没有立刻爬起来。

他维持着摔倒的姿势，半边脸贴着地面，感受着那股沁入骨髓的阴冷。这股冷意，反而让他因扇脸而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到了极点。

牢房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是汗味、霉味、血腥味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十几个囚犯像沙丁鱼一样挤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用一种麻木而空洞的眼神，瞥了一眼新来的“住客”，随即又漠然地移开了视线。在这里，多一个人，不过是多一个分担痛苦的倒霉蛋而己。

陈默缓缓地撑起身体，捡起那副镜腿己经摔歪的黑框眼镜，重新戴上。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看起来“安全”的位置，而是径首走向了最肮脏、最潮湿，紧挨着简陋马桶的那个角落。那里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避开的地方。

他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从外面看，他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羔羊，用最卑微的姿态，祈求着捕食者的忽略。

然而，在他的意识深处，那片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却前所未有地清晰和明亮。

“复盘。”

他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至极的计算机，开始高速运转。

王海死了。师傅这条线，彻底断了。但这只是冰山一角。一个电讯科的档案员，就算职位再关键，也绝对没有能力出卖整个军统上海站。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一把刀。

真正的持刀人，是站长吴振华。

是吴振华，给了王海那根大黄鱼的许诺。

是吴振华，编造了“远房亲戚”这个身份，将他陈默变成了一枚注定要被牺牲的棋子。

但叛徒，绝不止他们两个。一个偌大的上海站，从行动队到后勤，从情报科到电讯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76号连根拔起，内鬼必然形成了一张严密的网。

“必须找到这张网。”陈默的思维冰冷如铁。

他将意识集中在系统面板上，尝试着搜索刚刚变为灰色的头像。

【目标：王海（己死亡）】

【因果己了结。】

陈默尝试着用意念点击王海的头像，想要查看更深层的信息。

【查询死亡目标的“因果关联链”，需要消耗10点情报值。】

【当前情报值：0】

一行冰冷的提示弹了出来。

情报值……陈默记下了这个新的货币单位。看来，想要凭空获取信息，是不可能的。系统遵循着某种等价交换的原则。

既然无法回溯死者，那就从活人身上找突破口。

最大的活人，就是站长吴振华。

陈默的大脑飞速构建着模型。吴振华既然是主谋，那么他此刻一定在76号。他会做什么？演戏。他必须演一场完美的戏，一场被亲信背叛、侥幸逃脱、痛心疾首的大戏。这样，他才能骗过重庆方面，为自己接下来的投敌铺平道路。

而演戏，就需要观众。

76号的特务是观众，日本人是观众，那些被捕的、还不知道真相的军统同事们，更是最重要的观众和……道具。

所以，吴振华一定会来这里。他会来“视察”这些昔日的下属，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的“悲痛”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