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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崩潰邊緣的契約與錨點的重塑（第3页）

“原初之屑”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变得冰冷而死寂，彷彿真的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碎屑。

【门】、【错误】、【愚者】三股力量失去了约束，如同脱缰的野马，再次疯狂冲突起来，却因为“原初之屑”的沉寂和之前的巨大消耗，变得比以前更加虚弱和迟滞，虽然依旧带来痛苦，却暂时失去了立刻将他湮灭的强度。

他赌赢了……暂时活下来了。但也正如嘉德丽雅所预言，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体内盘踞着三头虚弱却依旧危险的疯兽的废人。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扫过舷窗。

窗外不再是墨黑色的海水和毁灭的光芒，而是一片……陌生的、点缀着稀疏星辰的夜空，以及下方广袤的、在月光下呈现出银灰色泽的……林海？

他们似乎……来到了一片未知大陆的上空？

“跳跃成功……坐标未知……空间稳定……”

“损伤报告……右舷结构多处撕裂，灵性回路过载烧毁35%以上……”

“能量储备低于警戒线……”

船上传来船员们劫后余生、却依旧凝重的报告声。

脚步声靠近。芙兰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她看着瘫倒在地、气息奄奄却奇迹般还活着的道格，兜帽下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来你暂时死不了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淡漠，“船长要见你。关于你的……安置问题。”

道格心中苦笑。安置？对于一个失去了大部分价值、体内还充满不稳定因素的废人，要素黎明会如何“安置”他？

他挣扎着，在芙兰淡漠却并未阻止的目光下，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身，踉跄地走向舰桥。

舰桥上，嘉德丽雅依旧站在舷窗前，凝视着下方陌生的林海。她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苍白了一丝，显然之前的出手和主持跳跃对她消耗也极大。

她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们脱离了卡尔德隆之门的领域，但也迷失了方位。根据星象和灵界残余波动判断，这里可能是……南大陆的某处内陆上空。”

南大陆？他们竟然从海上首接跳跃到了大陆内陆？

“你体内的‘锚定结构’己经崩溃，原初之屑陷入沉寂。按照约定，我不会再对你提供额外的帮助。”嘉德丽雅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紫眸看着道格，彷彿能看穿他虚弱表象下依旧挣扎的灵魂，“你有两个选择。”

“一，留在船上。我们会给你基本的医疗和生存保障，但作为回报，你需要配合芙兰进行一些……‘观察性研究’，关于你体内那奇特的力量残余状态。这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原初之屑’和多重途径共存的奥秘。”

成为研究样本？道格的心一沉。

“二，”嘉德丽雅指向舷窗外那片广袤的、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危险的林海，“我们会将你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并给予你少量生存物资。之后，你的命运将由你自己掌控。”

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告知你，根据有限的观测，下方这片区域，灵性环境异常活跃，且存在着多种古老的本土信仰和部落遗迹。或许……存在着某些不同于北大陆体系的、处理力量冲突的古老方法或知识。当然，也可能更加危险。”

这是一个选择。安全的囚笼，还是危险的自由？未知的研究，还是渺茫的机遇？

道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抬起头，迎着嘉德丽雅的目光，虽然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