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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疯狂的念头（第1页）

肋骨状的巨大阴影冰冷地硌着脊背，每一次喘息都吸入了浓稠得如同液态的、带着亘古尘埃和死亡芬芳的空气。他瘫在由某种生物巨大椎骨碎片和凝固沥青状物质堆积成的角落里，像一条被抛上岸的、濒死的鱼。

灵性彻底枯竭，带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无和撕裂感，比纯粹的疼痛更加折磨人。身体多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的血液很快就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变得粘稠发黑。与“摆渡人”的死亡赛跑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冷。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生命被这片无边死寂国度排斥、浸染所带来的，概念上的“冷”。

他蜷缩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扭曲、怪诞、亵渎理性的景象——由无数苍白手臂纠缠凝固而成的“路灯”；表面不断浮现又消失痛苦人脸浮雕的黑色“墙壁”；远处那如同山峦般巨大的、半埋在灰白色“沙硕”（或许是骨粉）中的、破损的巨轮残骸，其风格古老得不属于任何己知纪元……

卡尔德隆。亡者的归宿，灵界的坟场。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令人疯狂的沉寂和偶尔游荡的、冰冷的“清理程序”。

必须恢复灵性……否则下一次“摆渡人”出现，或者遇到更恐怖的东西，他必死无疑。

可是，哪里来的“饲料”？这片死亡国度里，除了那些被封印的“茧”和冰冷的“建筑”，什么都没有……等等！

他猛地想起之前“摆渡人”拖拽那个滴落粘稠液体的“茧”的场景。那些暗黄色的、仿佛灵性脓液的东西……

以及，体内三种特性，在接触到这片环境后那种异常的“舒适”和“惰性”感……

一个亵渎的、令人作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那些“茧”里封印的东西……它们析出的“液体”……算不算一种……另类的、“死亡”特性的……“饲料”？

这个想法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吞噬死者？这比野兽更加不堪！

但“错误”途径的本能却传来了强烈的“赞同”和“可行”的冲动！仿佛这本身就是一种钻规则漏洞的行为——利用死亡国度的“废弃物”来补充自身！

饥饿感和求生欲再次压倒了道德的底线。他眼神一厉，如同真正的鬣狗。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警惕地观察西周。确认没有“摆渡人”活动的迹象后，他循着记忆，朝着之前那个被“摆渡人”剥离、滴落液体的“茧”的大致方向摸去。

动作缓慢而艰难，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巨大的“鳞片”地面上，还残留着一大滩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的、散发着怪异甜腥味的暗黄色液体，旁边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半透明的“茧”壳碎片。

他强忍着恶心，蹲下身，用手指极小心的沾了一点那液体。

冰冷。滑腻。蕴含着一种极其微弱、但却异常精纯的、混合着“死亡”、“安眠”、“沉寂”意味的灵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极其稀薄的、“黄昏”的意境？

这……似乎是“收尸人”途径，或者与之相关的“黄昏巨人”途径的、被高度污染和异化后的特性残留？

对他体内的三条途径毫无用处，甚至带有强烈的排斥和污染。

失望再次涌上。

但就在他准备擦掉手指时，体内那“错误”途径的特性，却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兴趣”？

不是渴望吸收，而是一种……想要“分解”、“扭曲”、“再利用”这污秽能量的本能冲动！

同时，刚刚强行吸收的、那死者记忆中关于灵界、关于各种材料处理的零星碎片，也浮现出来。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亵渎的念头诞生了——如果无法首接吸收，能不能用“错误”的权柄，将其“分解提纯”成最基础的、无属性的灵性尘埃，然后再强行吸收？哪怕效率低下，哪怕浪费九成九，哪怕过程痛苦，也总比活活饿死强！

说干就干！

他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骨堆凹槽，将那滩液体小心地刮到一起。然后，他集中起最后一点可怜的、属于自己的灵性，混合着“错误”途径那点扭曲规则的力量，如同最细微的手术刀，探入那粘稠的液体中。

过程极其痛苦且艰难。他的灵性如同砂纸，每一次与那死亡能量的摩擦都带来灵魂层面的刺痛和污染反噬。精神污染免疫特质让他避免了疯狂，却无法消除痛苦。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与血污混在一起。他咬紧牙关，嘴角溢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