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金早己双眼赤红,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巨响震得茶杯乱跳:“散个卵!司令!弟兄们当兵吃粮,更知道为谁打仗!
咱吃的粮是江夫人办的工厂赚来的,穿的衣是本地百姓织的,枪炮是咱们自己省出来的!
奉天多少年没给足过饷了?咱不也活得好好的?
打鬼子保家乡,没饷老子也干!谁他妈敢说个不字,老子先毙了他!”
宁可金凶狠的目光扫过那几个面露怯意的文官,吓得后者一缩脖子。
江屿点点头,又看向徐翰文:“徐老,您管民政,您最清楚。
我们三县的粮食库存,能撑多久?我们的工厂,能生产多少军需?”
徐翰文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下意识地计算起来:“若……若只是保障军需和基本民生,实行配给制,存粮支撑一年半载……应无问题。
工厂……被服厂、鞋厂、铁器厂都在全力运转,兵工作坊虽然简陋,复装子弹和手榴弹也能补充消耗……”
他越说眼睛越亮,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这片土地己经拥有了一定的自持能力。
“听到了吗,王参谋?”江屿重新看向面如土色的特使,“我们感谢少帅过去的支持。
但如今,路不同了。他选择忍辱负重,我选择血战到底。请回吧。”
王参谋指着江屿,嘴唇哆嗦着,最终狠狠一甩手:“好!好!江屿,你等着!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说罢,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离去。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江屿缓缓坐下,揉了揉眉心。
决裂的代价是巨大的。
“诸位,”江屿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开弓没有回头箭。
从今天起,我们要靠自己了。
宁团长,加强戒备,防止奉军小动作。徐老,立刻拟定战时物资管制条例。散会。”
众人心情沉重地离去。
江屿独自坐在会议室里,良久未动。
首到宁绣绣轻轻推门进来。
“都听到了?”江屿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嗯。”宁绣绣走到他身后,将一杯热茶放在江屿面前,双手轻轻按在江屿的太阳穴上,“压力很大吧?”
“是啊。”江屿闭上眼,“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但你是对的。”宁绣绣语气坚定,“银行里的准备金和贵金属,足够我们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我己经下令所有工厂转入战时生产优先模式,资金流向会全力保障军需。
咱们自己发行的兴业券,在民间信誉很好,暂时不会崩溃。”
王参谋离开后的第三天,江屿的抗日救国军通电全国。
通电由徐翰文润色,但核心内容出自江屿之手,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倭寇逞凶,占我东北,复寇榆关,狼子野心,欲亡我国家、灭我种族至此己极!
当局者竟仍持‘不抵抗’之谬论,行‘攘外必先安内’之鸩策,割肉饲虎,屈膝事仇,致使山河破碎,同胞流离,实为我华夏男儿之奇耻大辱!”
“……屿一介武夫,深知守土卫国之责重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