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刚才,是不是太心软了?”
“心软不是错,绣绣。”江屿看着宁绣绣,语气缓和下来,
“善良是你的优点。但管理一个厂子,
上百人靠着它吃饭,光有心软不够。
你要立得住规矩,压得住场面。
恩威并施,奖罚分明,才能让人既敬你又畏你,不敢轻易犯错。
今天若轻饶了他,明天就会有更多人铤而走险。”
宁绣绣认真听着,低声说道:
“我……我明白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不好,怕辜负先生的信任。”
看着宁绣绣微微低垂的头,纤细的脖颈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脆弱,
却又努力挺首着,承担着压力,江屿心里某一处忽然软了一下。
江屿放缓了声音:“你己经做得很好了。
账目清清楚楚,工人调度也井井有条。
这些具体事务,你比我细心。
只是人心复杂,需要慢慢历练。
不必着急,有我在。”
这句“有我在”,像一股暖流,涌入宁绣绣的心房。
宁绣绣抬起头,撞上江屿的目光。
油灯噼啪作响,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绣绣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
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在这一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依靠在悄然滋生。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情感是内敛而羞涩的。
宁绣绣不敢抬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乱撞个不停。
先前对江屿的敬畏、感激、钦佩,似乎在这一刻慢慢发酵,
转变成了某种更复杂、更亲昵的情绪。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江屿率先打破了沉默,“明天还有的忙。”
“嗯。”宁绣绣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悸动。
经过偷窃事件,宁绣绣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干练了几分,
处理事情越发有章法,江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天,江屿对宁绣绣说:“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去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