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我早就懂了啊”她喃喃道。
“对了,沈道长,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她又问。
“什么时候?”沈雁云道。
“青苍盟初成立时。沈道长,虽说是幻境,但你因此,逃过一劫。”
身份,地位,造就人的一生。
生而为奴,是杜画想要的吗?而世人欺她辱她。
含恨为鬼,是红笺想要的吗?而妖鬼却总不被世人而容。
杜画死了。
河水很冷,死前的最后一秒,她在想——阿妹当时也这么冷吗?爹娘他们,也像她一样冷吗?
多可笑。他们一家四口,都溺亡于水中。
可她甘心就这样死去吗?明明害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凭什么就要这么简简单单死掉?
恨意、怨意,还有眷意。
阿莽知道她死了吗?他们掳走她时声势浩大,为什么阿莽听不见?
她的心中有答案,却还是止不住去责怪。如果,如果他醒着就好了,或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浑身湿漉漉的,一只皮肉腐烂的手扒住了岸边,杜画爬了出来。
她在水里泡了几周,这河里的鱼将她的皮肉都啄烂。露在外的眼球微微一动,冰冷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山庄。
这具满是疮痍的躯体向着村庄而去。
越靠近村庄,杜画发觉,她闻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随着她一步一步迈入村中,便变得越发浓郁。
“”杜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曾经耀武扬威的村民们有些已经死在了路边。他们的血已经流干,身体被砍得乱七八糟,却没人给他们搜尸。
“死”过后,她的鼻子对活人的气息异常敏感。这村里还有活人,但什么能让他们连收尸都顾不上呢?
或许答案就在前方。她能感知到,前面——那棵大树下,她曾被硬生生揭露耻辱的地方,那里聚集了很多人。
“杀了他,杀了他!”
“他疯了!”
“我要他陪葬!”
争吵声,哭闹声,人们的视线中惊恐夹杂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