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不过半日,幽墟殿西侧山谷己集结一支队伍。
十名黑衣修士站成一排,面容冷峻,身上佩戴的符器泛着暗红光泽,像是浸过血又晾干。
为首的是一名独眼男子,脸上有一道从额头斜劈到下巴的疤。
他接过逆灵甲胄时,手指在甲片上了一下,低声问:“真要动手?那边……据说连仙帝都不敢乱来。”
身旁同伴嗤笑:“仙帝不来,是因为他们怕惹麻烦。咱们不一样,任务完不成,回去也是死。”
独眼男子没再说话,默默将甲胄穿在身上。
随着最后一片甲叶扣紧,他整个人的气息忽然模糊了一瞬,仿佛从空气中“滑”了一下。
另一边,山脚密林中,两名传令使正在交接玉符。
“破渊小队定于三日后子时出发,路线走地下暗河,避开天机监测。”一人低声交代,“记住,行动代号‘摘源’,目标:取物,不恋战。”
另一人点头,将玉符贴身藏好,转身隐入林间。
与此同时,落霞山的小院里,李凡正端着一碗热汤走出厨房。
“吃饭了!”他喊了一声,把碗放在院中石桌上,汤面上浮着几片野菜,还有一块炖得发黑的肉。
大黄狗鼻子动了动,懒洋洋睁开眼,瞥了汤碗一眼,又闭上了。
老龟在池底轻轻摆尾,游向更深的角落。
李凡夹起那块肉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皱眉:“咋这么硬?昨天还不是这样。”
他把肉吐出来,随手扔进鱼篓。
鱼篓盖子微微一颤,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没注意,低头继续喝汤。
夜色渐浓,山风穿过林梢,吹得院角那株野草轻轻晃动。
叶片背面的细字依旧清晰:
“勿近混沌之源。”
而在千里之外的幽墟殿密室,十枚刻有编号的魂牌整齐排列在祭坛上。
每一块都代表一名即将出征的死士。
最边上的一块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无人察觉。
灰袍老者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山脉轮廓,轻声道:“明天这个时候,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他没说是什么消息。
也不需要说。
山风卷过屋檐,吹动了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门槛上。
大黄狗耳朵抖了抖,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又合上了。
李凡吃完饭,把碗筷收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他没看见,鱼篓底部,那团黑色物体正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像是在适应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