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道霞光冲天而去。
——
院内,李凡背靠门板坐了下来,胸口起伏了几下。
他其实有点怕。
刚才那人虽然客气,但那股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他的时候,像是能把他从里到外照个通透。
“我又没做错啥……”他低声嘟囔,“我就想在这儿待着,碍着谁了?”
他爬起来,走到屋角,掀开盖着的衣服,看了一眼陶罐里的鱼竿。
竿尖还在颤。
不是风吹的。
他伸手碰了碰,冰凉一片,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
“你也觉得我不该答应是吧?”他喃喃道,“我就说嘛,天上不会掉馅饼,越是听着好的事,越不能信。”
他重新把衣服盖好,顺手压了块石头。
刚转过身,听见外面沙沙响。
萧老拿着扫帚走过,像平常一样低头扫地。
两人视线一对,都没说话。
但李凡知道,萧老听到了。
他也知道,萧老不会多问。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熟的默契——你不说,我不问;你做了,我兜着。
“今天风不大。”萧老忽然开口。
“嗯。”李凡应了一声。
“衣服挂得挺牢。”
“嗯。”
又是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却都说到了点上。
使者来过,规矩没破,门没进,人走了。
一切如常。
李凡回到门槛上坐下,继续缠那根竹篾。
阳光洒在手上,暖烘烘的。
大黄狗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晒太阳。
老龟浮在池心,壳上沾了片叶子,随水波轻轻晃。
麻雀落在晾衣绳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他抬头看了看天。
云不多,其中有一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慢悠悠地飘着,样子像极了歪嘴的葫芦。
他盯着看了好久,忽然笑了:“还好没答应,去了那儿,谁给我喂狗啊?”
话音刚落,屋角陶罐里,那根枯枝般的鱼竿猛地一震。
竿尖细线无声钻出罐口,贴着地面延伸一寸,随即缩回。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仙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