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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水路布防 楚瑶光的货船铁索阵（第1页）

阳春江的晨雾还没散尽，江面上就传来了货船的“嘎吱”声。二十艘楚家货船一字排开，船头朝着蛇骨窟的方向，船身用手腕粗的玄铁索连在一起，像一道黑色的屏障，横亘在江面中央。楚瑶光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杏色劲装的袖口被江风掀起，露出腕上的鎏金护腕——指尖无意识着护腕内侧的刻痕，那是十二岁时父亲亲手为她戴上时，用小刀刻的“楚”字，如今指尖划过，还能想起父亲当时的话：“瑶光，楚家的护腕不是装饰，是责任，要护自己，更要护想护的人。”

她低头看着护腕，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爹，今天女儿要护的，是整个云州的百姓。您要是还在，肯定会说我这铁索阵布得太急，可玄鳞夫人的毒雾不等人，兄弟们的命也不等人。**

“大小姐，第一排货船的铁索己经拴牢了！”私兵统领楚忠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账本，上面记着每艘船的物资清单，“每艘船都按您的吩咐，在船舷两侧装了硫磺粉桶，舱里备着火油和火折子，只要蛇妖靠近，就能立刻点燃。”

楚瑶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江面。晨雾中，能看见货船的阴影里藏着不少私兵，他们都穿着楚家特制的防妖服，手里握着裹了硫磺粉的长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江上游蛇骨窟的方向。“西侧暗河口的布防怎么样了？”她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清鸢昨天特意叮嘱，那里是玄鳞夫人蛇妖最可能逃窜的路线，绝不能出纰漏。

**清鸢心思细，连暗河口的水流速度都算到了。她在前面闯蛇骨窟，我要是连水路都守不住，怎么对得起她的信任？**楚瑶光在心里默念，指尖捏紧了腰间的短剑剑柄，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剑身虽短，却陪她走过了无数次商路危机。

“己经安排好了！”楚忠赶紧回答，“派了十名精锐私兵，在暗河口的芦苇丛里埋了硫磺陷阱，还架了三架弩机，箭头上都裹了火油，只要蛇妖敢出来，保证让它们有来无回。”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温杳姑娘的解毒剂也送到了，每艘船都分了十瓶，兄弟们都贴身带着，以防万一。”

楚瑶光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水路图，上面用红笔标着蛇骨窟的暗河出口和货船的布防位置。她指着图上的一处弯道：“这里水流急，铁索容易被冲断，让兄弟们多拴两道，再在船底装些配重的石块，确保铁索阵不会移位。”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弯道，她想起三年前护送商队的往事——那时她刚接手楚家商路，因为没算准江面暗流，让三艘货船触礁，还让两名私兵被雾妖抓伤，至今胳膊上还留着疤。

**那次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因为疏忽让兄弟受伤。玄鳞夫人的蛇妖在水里比雾妖还快，这铁索阵要是松了，不仅蛇妖会逃，下游的渔村也会遭殃。温杳熬药熬得手都伤了，陆承在正门要扛玄鳞夫人的主力，我这里绝不能掉链子。**

正说着，江面上突然传来“哗啦”的水声。楚瑶光立刻握紧腰间的短剑，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只见一条青鳞蛇妖从水里探出头，猩红的眼睛盯着货船，显然是来探查的。“别惊动它！”楚瑶光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私兵说，“等它靠近，用硫磺箭射它，看看毒雾的浓度。”

私兵会意，悄悄举起弩机，箭头上的火油被火折子点燃，发出橘红色的光。蛇妖刚靠近第一艘货船，箭就精准地射在它的鳞片上，火油瞬间燃起，硫磺粉随着火焰扩散开来，江面上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烟味。蛇妖惨叫一声，身体在火里扭曲，想钻回水里，却被第二支硫磺箭射中七寸，黑血溅在江面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太好了！硫磺箭管用！”楚忠兴奋地喊道，“这蛇妖身上的毒雾，遇到硫磺就散了，温杳姑娘的解毒剂果然没白熬！”

楚瑶光却没放松，她看着蛇妖尸体上残留的淡绿色毒雾，眉头轻轻皱起：“这只是初阶蛇妖，玄鳞夫人的高阶蛇妖肯定更厉害。让兄弟们再检查一遍硫磺粉桶，确保每个都能及时打开，别到时候出故障。”她走到船舷边，看着私兵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些私兵大多是跟着楚家多年的老人，有的看着她长大，有的是她亲手从流民里救回来的，他们跟着她，不是因为楚家的权势，而是因为相信她能护着大家。

**他们跟着我，不是为了楚家的钱，是为了能有个安稳日子。玄鳞夫人想屠村，想毁了云州的商路，我绝不让她得逞。今天这铁索阵，不仅是拦蛇妖的，更是拦所有想毁了这乱世安稳的妖魔！**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楚瑶光亲自登上每一艘货船，检查铁索的牢固程度、硫磺粉的储备和私兵的防护装备。遇到有私兵的防妖服磨破了，她就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备用的布料，让他们赶紧缝补；看到有私兵没带够解毒剂，她就把自己分到的份额匀给他们——指尖递过解毒剂时，触到私兵粗糙的掌心，那上面满是老茧，是常年握刀、扛货留下的痕迹。

“大小姐，您歇会儿吧？”楚忠看着楚瑶光额角的汗，忍不住劝道，“您都跑了十艘船了，早饭还没吃，再这么下去，身体该扛不住了。陆校尉那边刚传来消息，说苏姑娘的潜入路线己经确认好了，就等咱们的铁索阵到位呢。”

楚瑶光接过楚忠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又从怀里掏出块麦饼，咬了一口——麦饼是温杳早上特意送来的，还带着余温，里面加了抗雾草，嚼起来有淡淡的草药香。“没事，布防没完成，我哪能歇着。”她咽下麦饼，看着远处的渔村，那里的炊烟己经升起，孩子们的笑声隐约传来，“你还记得三年前，咱们护送商队遇到雾妖那次吗？就是因为我没检查好防护，让三个兄弟受了伤，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做任何事都不能马虎。”

**那次兄弟们没怪我，可我知道，他们夜里疼得睡不着。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不仅要护商队，还要护整个云州。陆承说‘乱世里，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以前我不懂，觉得楚家的事只能靠自己，可现在有清鸢的谍报、温杳的药、陆承的刀，还有这些兄弟的命，我们终于不是孤军了。**

楚忠点点头，眼里满是敬佩。他跟着楚瑶光多年，看着她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嫡女，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商路统领，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大小姐放心，兄弟们都跟您一条心，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守住铁索阵，不让蛇妖逃掉！”

临近正午，雾终于散了。阳光洒在江面上，给玄铁索镀上了一层金光，二十艘货船连在一起，像一条巨大的黑色巨龙，守护着下游的渔村和百姓。楚瑶光站在旗舰上，看着江面上整齐的布防，心里终于有了底气。她掏出信号筒，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枚淡蓝色的信号弹——这是和陆承约定的“布防完成”信号，看着信号弹在天空炸开，她想起陆承昨天的话：“瑶光，你的铁索阵是我们的后路，有你在，我们才能放心闯蛇骨窟。”

**后路吗？以前我总想着给自己留后路，可现在才明白，最好的后路，是把自己变成别人的后路。清鸢闯窟，陆承主攻，我守水路，温杳救伤，我们西个，少一个都不行。**

没过多久，江上游传来了回应的信号弹，是陆承的红色信号弹，意味着正门的差役也己经准备就绪。楚瑶光松了口气，对楚忠说：“通知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苏姑娘会在辰时三刻潜入蛇骨窟，毁了毒雾炉，到时候毒雾会减弱，咱们就点燃火油，封锁江面，不让任何一只蛇妖逃掉。”

“好！”楚忠立刻下去传达命令，甲板上的私兵们都兴奋起来，纷纷握紧手里的长刀和弩机，眼神里满是期待——他们早就想和玄鳞夫人的蛇妖好好打一场，为那些被蛇妖残害的百姓报仇。

就在这时，西侧暗河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硫磺陷阱被触发的声音。楚瑶光赶紧拿起望远镜，朝着暗河口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条青鳞蛇妖从暗河里钻出来，身上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毒雾，正朝着货船的方向冲来，为首的蛇妖体型比之前的大了一倍，鳞片上泛着黑色的光，显然是玄鳞夫人的得力手下。

**来了！玄鳞夫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些蛇妖身上的毒雾比刚才的浓，兄弟们一定要小心。温杳的解毒剂要省着用，不到万不得己别喝。**楚瑶光心里一紧，却没慌，多年的商路危机让她早就学会了在慌乱中保持冷静。

“准备战斗！”楚瑶光厉喝一声，私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点燃火油，有的举起弩机，还有的打开硫磺粉桶，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蛇妖很快就靠近了铁索阵，为首的蛇妖猛地撞向玄铁索，却被铁索弹了回去，它愤怒地嘶吼着，嘴里吐着淡绿色的毒雾，朝着货船的方向喷来。

“放硫磺箭！”楚瑶光下令，十几支裹着火油的硫磺箭同时射向蛇妖，火焰瞬间燃起，硫磺粉随着烟雾扩散开来，毒雾遇到硫磺，很快就淡了下去。蛇妖们被火逼得连连后退，却不甘心，又发起了第二次冲击，这次它们想从船底钻过去，却被早就埋伏在那里的私兵用长刀砍中，黑血溅在船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十几条蛇妖终于被全部斩杀。楚瑶光站在甲板上，看着江面上漂浮的蛇妖尸体，又看了看身边的私兵——有三个兄弟被蛇妖的爪子抓伤，胳膊上渗着血，却还笑着说“没事，皮外伤”。她快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温杳给的金疮药，亲自给他们涂药，指尖触到伤口时，能感觉到他们身体的颤抖。

**都是爹娘生的孩子，谁不怕疼？可他们没一个退缩的。等这场仗打完，我要让楚家药铺给兄弟们最好的伤药，还要让他们好好歇几天，陪家人吃顿安稳饭。**她一边涂药，一边在心里发誓，眼眶悄悄泛红。

楚忠点点头，立刻安排人手送伤员离开。楚瑶光则走到甲板边缘，看着江上游蛇骨窟的方向，心里默默想着：陆承，苏清鸢，你们一定要加油，我们会守住水路，等你们毁了毒雾炉，咱们一起斩了玄鳞夫人。风从江面吹来，带着蛇骨窟方向传来的隐约嘶吼，她握紧了腰间的短剑，剑身贴着掌心，传来熟悉的凉意。

夕阳西下时，苏清鸢传来了消息，说她己经潜入蛇骨窟，正在靠近毒雾炉，让楚瑶光做好准备，等她的信号就点燃火油。楚瑶光立刻通知所有私兵，检查好火折子和硫磺粉，随时准备行动。江面上的风渐渐大了，她抬头看着天空，晚霞把江面染成了橘红色，像极了楚家商路最繁华时的景象。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女儿没给楚家丢脸。等斩了玄鳞夫人，我要把楚家商路开到苍梧县，开到青州，让所有百姓都能安心做生意，再也不用怕妖魔，不用怕贪官。**她在心里默念，指尖再次起护腕上的“楚”字，这一次，不再是沉重的责任，而是温暖的力量。

夜色渐深，江面上的货船还亮着灯火，像一颗颗坚定的星，照亮了决战的道路。楚瑶光站在旗舰上，等待着苏清鸢的信号，等待着那场决定云州命运的终极决战。她知道，这场决战会很艰难，但只要铁索阵在，蛇妖就逃不掉；只要团队还在，胜利就不会远。

而此刻，蛇骨窟的毒雾炼制室里，玄鳞夫人还不知道，她的水路退路己经被楚瑶光的铁索阵牢牢封锁，她的蛇妖也成了楚家私兵的刀下亡魂。她还在疯狂地炼制万蛇毒雾，幻想着明天能屠了云州，却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彻底的失败。

楚瑶光看着江面，心里最后一次默念：**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是为了所有想好好活下去的人。玄鳞夫人，你的死期，到了。**

一场围绕着蛇骨窟和水路的较量，己经悄然打响。楚瑶光和她的私兵们，正带着决心和勇气，守护着这道通往胜利的水路屏障，等待着最终决战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