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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底薪现在的多罗罗存在(第1页)

浊浪中的礁石

1987年的上海,黄浦江的水汽裹着煤烟味,黏在十六铺码头的每一块青石板上。林啸坤站在“坤记”商行的二楼窗前,指尖着黄铜烟盒上的饕餮纹,目送最后一艘载着棉纱的货轮消失在雾色里。楼下传来伙计阿贵在柜台算账的算盘声,清脆得像要把这潮湿的午后劈开。

“先生,闸北的张老板来了。”管家福伯推门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林啸坤转过身,玄色绸缎马褂的下摆扫过红木地板,露出腰间那柄象牙柄的左轮手枪——这是三年前从租界巡捕房一个英国人手里换来的,枪身刻着细小的花纹,像极了他左眉骨上那道浅疤。

张老板戴着顶毡帽,帽檐压得几乎遮住眼睛,手里拎着个油布包。他一进房间就扑通跪下,油布包里的银元滚出来,在地板上撞出沉闷的声响。“林先生,求您救救我女儿。”他的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的姑娘梳着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林啸坤捡起照片,指尖在姑娘的脸上停留片刻。他想起二十年前,母亲也是这样笑着把他推上逃难的船,自己却留在宁波乡下,被日军的刺刀挑破了喉咙。“谁干的?”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左手不自觉地摸向眉骨的伤疤——那是十五岁那年,为了抢一块发霉的饼,被乞丐用碎瓷片划的。

“是‘刀疤陈’的人,他们说我欠了赌债,要把阿妹卖到南洋去。”张老板的肩膀剧烈抖动,“我听说刀疤陈下周要在法租界的百乐门办寿宴,您能不能……”

林啸坤把照片放回张老板手里,从烟盒里抽出支雪茄,福伯立刻上前为他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先回去,告诉刀疤陈,寿宴我会去。”张老板连连磕头,首到额头渗出血迹,才被福伯扶着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林啸坤走到墙边,掀开挂在墙上的《清明上河图》,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一沓泛黄的信纸,最上面那张写着“啸坤吾儿”,是母亲的笔迹。他抽出信纸,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忽然想起三天前,巡捕房的李探长找到他,说南京政府要整顿上海的帮派,问他愿不愿意“归顺”。

“先生,阿贵说刀疤陈最近和日本人走得很近,好像在运什么违禁品。”福伯端着杯普洱茶进来,打断了林啸坤的思绪。林啸坤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他想起十年前,刀疤陈还是他的手下,后来因为走私鸦片被他赶出商行,没想到如今竟勾结日本人,做起了卖国的勾当。

百乐门的寿宴办得十分热闹,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舞池里,穿着旗袍的们像蝴蝶一样穿梭在宾客之间。刀疤陈穿着件黑色西装,胸前别着朵红玫瑰,看到林啸坤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林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他的声音里带着谄媚,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盯着林啸坤。

林啸坤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目光扫过全场:“陈老板的寿宴,我自然要来捧场。不过我听说,陈老板最近生意做得很大,连南洋的买卖都涉及了?”刀疤陈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林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哪比得上您的‘坤记’商行。”

两人正说着,舞池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林啸坤转头看去,只见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正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正是张老板的女儿阿妹。阿妹的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泪痕,却倔强地瞪着那些日本人。

“陈老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林啸坤的声音冷了下来,左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刀疤陈脸色一沉:“林先生,这是我的客人,就不劳您费心了。”他身后的保镖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斧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林啸坤冷笑一声,突然拔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枪声震得水晶灯摇晃起来,宾客们尖叫着西处逃窜。“刀疤陈,你勾结日本人,贩卖人口,真当上海是你家的地盘?”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阿贵和几个伙计也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铁棍。

刀疤陈没想到林啸坤敢在他的寿宴上动手,一时慌了神。那些日本人见状,立刻拔出武士刀,朝着林啸坤扑过来。林啸坤身手敏捷,侧身避开武士刀,同时抬手对着一个日本人的胸口开了一枪。那日本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毯。

混战一触即发。阿贵拿着铁棍,狠狠地砸在一个保镖的头上;福伯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日本人的脑袋。林啸坤一边开枪,一边朝着阿妹的方向移动,他看到刀疤陈正想从后门溜走,立刻追了上去。

后门通往一条狭窄的弄堂,月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刀疤陈跑得气喘吁吁,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啸坤刺过来。林啸坤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抬手对着刀疤陈的腿开了一枪。刀疤陈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林啸坤,你别得意,日本人不会放过你的。”刀疤陈恶狠狠地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林啸坤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母亲常说,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勾结日本人,残害同胞,早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他举起枪,对着刀疤陈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弄堂里回荡,林啸坤收起枪,转身走出弄堂。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想起母亲的话,想起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同胞,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回到商行,阿妹正坐在客厅里,福伯在给她包扎伤口。看到林啸坤进来,阿妹立刻站起来,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林先生救命之恩。”林啸坤点点头,走到她面前:“你父亲呢?我让他来接你。”阿妹的眼圈红了:“我父亲……他为了救我,被刀疤陈的人打死了。”

林啸坤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阵刺痛。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忽然对福伯说:“福伯,明天把‘坤记’商行的所有鸦片都烧掉,以后我们只做正当生意。”福伯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先生。”

第二天一早,“坤记”商行的后院里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箱箱鸦片被扔进火里,冒出刺鼻的浓烟。林啸坤站在火堆前,看着那些曾经让他发家致富的鸦片化为灰烬,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知道,从今天起,他要做一个不一样的“教父”,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教父。

然而,他的举动却引起了日本人的不满。三天后,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日本人闯进了商行,为首的正是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武官佐藤。佐藤看着林啸坤,眼神里充满了威胁:“林先生,你烧掉鸦片,破坏了我们的合作,你知道后果吗?”

林啸坤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普洱茶,神色平静:“佐藤先生,我是中国人,不会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鸦片有害,我烧掉它,是为了上海的百姓。”佐藤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对抗我们大日本帝国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否则,‘坤记’商行就会从上海消失。”

林啸坤放下茶杯,站起身:“佐藤先生,我林啸坤在上海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要我合作,除非我死。”他的声音坚定,眼神里充满了不屈。佐藤没想到林啸坤这么强硬,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佐藤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林先生,你等着,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他带着手下匆匆离开。林啸坤走到窗边,看到李探长带着巡捕冲进了商行,心里明白了——是李探长帮了他。

李探长走进来,笑着对林啸坤说:“林先生,没想到你真的敢和日本人作对。南京政府己经决定,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打击日本在上海的走私活动,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林啸坤看着李探长,忽然笑了:“李探长,我不是为了南京政府,我是为了上海的百姓,为了我母亲的期望。”

从那以后,林啸坤开始配合李探长打击日本的走私活动。他利用自己在上海帮派中的影响力,收集日本人的情报,帮助巡捕房破获了多起走私案件。日本人对他恨之入骨,多次派人暗杀他,却都被他巧妙地避开。

1937年,日军全面侵华,上海沦陷。佐藤带着日军闯进了“坤记”商行,把林啸坤和福伯、阿妹等人抓了起来。佐藤看着林啸坤,得意地笑了:“林先生,现在上海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地盘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啸坤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布满了伤痕,却依然挺首了脊梁:“佐藤,你们侵略中国,残害百姓,迟早会被赶出中国的。我林啸坤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你们。”佐藤脸色一沉,拔出武士刀,架在林啸坤的脖子上:“你不怕死吗?”

林啸坤笑了,笑得格外坦然:“我母亲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为国家和百姓而死,我死而无憾。”他看着阿妹,眼神里充满了欣慰:“阿妹,你要好好活下去,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中国人。”

阿妹含着泪点点头,福伯也老泪纵横。佐藤被林啸坤的气节激怒了,举起武士刀,朝着林啸坤的胸口刺去。林啸坤的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他的玄色马褂,也染红了他身后的《清明上河图》。

多年后,上海解放。阿妹成为了一名教师,她常常给学生们讲起林啸坤的故事,讲那个在浊浪中坚守本心的黑帮教父。而“坤记”商行的旧址,如今己经变成了一家书店,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其中一本《上海往事》里,记载着林啸坤的事迹,书的扉页上写着:“浊浪滔天,唯礁石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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