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以前总觉得宗门间的打打杀杀离我很远,甚至有些不以为然……没想到,真就发生在眼前了。
哎,转眼几十年过去,近十年才勉强稳住阵脚,有那么一丝喘息的机会。”
李烟景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爹他……”
叶熙猛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刻意轻松,却难掩一丝哽咽:
“几十年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不提了!走走走,你好不容易回来,陪我出去透透气吧!好久没见你了!”
她拉着李烟景走出议事殿,朝着后山庭院走去。
“你那个洞府,我还一首给你留着呢!素心那丫头还在里面种了好多花,打理得可好了!”
李烟景点点头:“好。”
两人步入熟悉的庭院,叶熙扬声喊道:“乖徒儿!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话音落下,一个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疤痕的女修缓缓从屋内走出。
她先是恭敬地向叶熙行礼:“师尊。”
随后目光落在李烟景身上,带着几分陌生和迟疑,“这位是……”
叶熙拍了拍李烟景的肩膀,对素心笑道:“你看吧!变化太大,连素心都认不出你了!”
她又转向素心,“素心,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素心闻言,仔细打量着李烟景的白发和依稀熟悉的轮廓,眼中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试探着开口:“您……您是李长老?您回来了?”
李烟景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心中微涩,点头温和道:“是啊,回来了。”
叶熙对素心吩咐道:“去,给为师弄点好吃的,再温一壶酒来!今天要和他好好聚聚!”
素心却微微蹙眉,担忧地看着叶熙:“师尊,您的伤……您不能再喝酒了……”
叶熙摆摆手,带着几分执拗和撒娇的语气:“就一点点!就今天,破例一次!”
素心看着师尊难得露出的轻松神情,又看了看归来的李烟景,
终究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那弟子去准备。”
叶熙指着庭院中生机勃勃的花草,语气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怎么样?这些花花草草,素心打理得还不错吧?”
李烟景点头,目光扫过熟悉又添了新绿的庭院:“很好。”
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你那个当初恨不得砍了我的徒弟呢?叫惊蛰的那个。”
叶熙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带着几分怀念:“你说惊蛰啊……真该让他听听,
这么多年了,除了我,居然还有人记得他。”
李烟景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心头一紧,追问道:“我还等着他提着剑再来找我麻烦呢。”
叶熙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在了,不在了。”
这话说得如此轻松,却让李烟景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下来。
他立刻明白了,叶熙在用这种看似不在乎的方式,掩盖着某种沉重的真相。
李烟景压下心头的波澜,转而说道:“走吧,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