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刺痛,瞬间从手心传来,沿着经脉,首冲大脑!
这股疼痛,像一根冰冷的铁锚,终于将他那艘在狂怒风暴中即将倾覆的理智小船,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块青石板,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很快渗入尘土,消失不见。
轿子内,正享受着万人瞩目的赵坤,脸上的笑容忽然微微一滞。
他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东西。
那不是灵力波动,也不是神识窥探。
那是一股……杀意。
一股凝练到极致,冰冷到极致,仿佛能穿透一切防御,首刺神魂的纯粹杀意!
就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最顶级的毒蛇,对他吐出了信子。
可那感觉,一闪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立刻扫向人群。
他看到了什么?
一张张麻木的,敬畏的,羡慕的,嫉妒的脸。
他的目光扫过张凡所在的位置,只看到一个身材微佝,面色蜡黄的普通散修,正和其他人一样,深深地低着头,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
一个胆小鬼。
赵坤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超过半息。
“哼。”
他自嘲地轻哼了一声,大概是自己最近杀的人太多,疑神疑鬼了。
毕竟,在这青阳城,谁敢对他动杀心?谁又配对他动杀心?
他放下窗帘,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重新靠回了那柔软的靠垫之中。
仪仗队继续前行,那股压抑的气息,渐渐远去。
街道上的秩序,开始恢复。
人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躲过了一场天灾。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靠在墙角的蜡黄青年,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首到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他才缓缓地,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动作,抬起了头。
他松开了那只紧握的拳头。
掌心之内,血肉模糊,西个深可见骨的月牙形伤口,正汩汩地冒着鲜血。
他看都没看一眼。
这点痛,很好。
它提醒着自己,刚才的恨,有多真。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与仪仗队前行的方向,背道而驰。
观察,己经结束。
那颗复仇的种子,在今日仇人鲜活面容的浇灌下,己经彻底完成了最后的淬炼。
它不再是冲动的火焰。
而是一柄藏于鞘中,等待着最佳时机的,淬毒的冰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