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安王府那边,自从三天前就彻底没了动静,像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丞相府这边,却跟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一天三趟地派人来施压。
他两头都得罪不起。
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他一个小小的掌柜,夹在中间,随时都可能被碾成齑粉。
伙计哆哆嗦嗦地问:“掌柜的,那……那怎么回话啊?”
钱老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那个小宫女,真的死了吗?
那个神秘的“师父”,真的就这么算了?
他不信。
钱老猛地睁开眼,脑海里浮现出青禾那张脸。
那张脸很稚嫩,很害怕,那双眼睛里的恐惧也做不了假。
可在那恐惧的最深处,藏着一种东西。
一种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大人物才有的东西。
镇定。
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有恃无恐的镇定。
她在怕,但她不怕死。
因为她相信,她背后的人,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一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钱老的心头。
赌一把!
富贵险中求!
他这辈子能从一个小伙计爬到天宝阁大掌柜的位置,靠的就是一个“赌”字!
“告诉他!”钱老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声音都变了调。
“宝物的主人自有安排,我们天宝阁只认信物,不认人!”
“让他等着!”
伙计被钱老这股气势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钱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这话传出去,自己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那个神秘的“师父”出现,镇压一切。
要么,他钱满贯,连同整个天宝阁,都被丞相府的怒火烧成灰烬。
“还不够。”
钱老喃喃自语。
他不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