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九思以头抢地,额头与坚硬的暖玉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淌下来,他却恍若未觉。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为我传道!”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喜悦。
陈凡彻底被眼前这阵仗给弄蒙了。
这书生怎么回事?
不就是告诉他路怎么走吗?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还磕头磕出血了!
这要是让他家里人看见,还以为自己欺负他了呢。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陈凡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孔九思扶起来。
“不就是问个路嘛,至于这么激动吗?地上凉,快起来,别把衣服弄脏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麻布,想给孔九思擦擦额头上的血。
可孔九思却死活不肯起来,只是跪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傻笑。
“先生,您就让学生跪着吧!先生一言,胜过我读十年书!不,是胜过我此生所学!”
“先生,您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圣人!”
“学生孔九思,斗胆恳求,愿拜入先生门下,侍奉左右,只为学习如何‘走路’!求先生收留!”
他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对知识最纯粹的渴望。
陈凡看着他这副模样,一个头两个大。
又来一个!
怎么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聊着聊着,最后都要拜师?
先是那个想学木工的鲁老头,现在又来了个想学“走路”的孔书生。
自己这小院,快成敬老院和残疾人康复中心了。
“孔先生,你先起来说话。”陈凡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我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可不是什么讲学的地方。我一个种地的,哪会教你什么大学问。”
他试图将自己撇清。
然而,这话落在孔九思和周围修士的耳中,却成了前辈谦逊的托词,是更高境界的体现。
真正的大道,本就蕴藏于这最平凡的种地、劈柴、走路之间啊!
“先生过谦了!”孔九思态度愈发恭敬,
“正因先生是‘种地’的,才种出了世间的大道之果!学生想学的,正是先生这种,于凡尘俗世中,践行大道的无上心境!”
陈凡听着这绕口令一样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