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话就好。别又被吓出病来。”
何止吓出病,差点被吓傻。
要不是周围都是海,她真想破开一个窗口远走高飞。
人应该长出翅膀才对。
一路沉默,怕他发难,她只能乖乖搂着他,其实身在曹营心在汉,意识早就飞了,飞到一个脱离他掌控约束的世外桃源。
邢屹把不愿说话的人带上甲板。
舱顶高悬的明灯打下几束暖光,将两人依偎的影子不断拉长。
不远处驶过一艘五光十色的游轮,同样慢速航行着,两船遥遥相望。
邢屹顺势躺到宽长的甲板椅上,迫使她侧身蜷在他怀里,他一条腿曲着,另一条抻直,她像三明治中间的卷心菜,整个人被他不松不紧嵌在腿间。
两人体温交叠,他扯来一条毛毯裹住她身体,挡住寒冷夜风。
手掌在她背上轻拍一下。
“抬头,看星星。”
她埋头在他胸膛,垂落的长发挡住她大半张脸。
先前哭得眼睛疼,现在哪有闲情看星星。
“不想看。”
他又闲闲说:“看那艘船,在放烟花。”
焰火声响远远传来,她顺着水平方向侧过脸,兴致缺缺睁开眼睛,被凌乱发丝挡住的视野里,漫入一片目不暇接的光彩斑斓。
邢屹捻起她一缕发尾,扫扫她鼻尖。
“喜欢吗。”
孟纾语撑坐起来,直视他,心底再怕也要问:“不要转移话题。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而已,邢屹毫不避讳,三两句阐述完前因后果。
总结说:“以牙还牙。就这么简单。”
说完,把垂落她肩膀的毛毯拉上来。
也就是说,她今晚差一点就死了。还是沉进海里喂鲨鱼的糟糕死法。
冷风钻进她毛孔,瞬间毛骨悚然。
邢屹挺身坐直,孟纾语神情呆滞,顶着一头被风微微吹乱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坐起来。
腰身被他圈揽,滑落肩头的裙带被他手指勾回,宽热的手掌覆在她肩头,缓缓摩挲。
“你也不想被人丢进海里吧。”
当然不想。
“可是”
“没有可是。”邢屹自有一套冰冷原则,“假如非要二选一,宁愿成为加害者,也别成为受害者。”
宁愿当万人唾骂的反派,也不当尸骨无存的正派。
他最真实的坏全都摊开给她看,不在乎被看透还是被憎恨。
他一贯是全然无畏的态度,可这完全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颤抖的手指用力掐进掌心,她强行镇定:“我不是那样想的。你越来越可怕了,难道不想成为受害者,就只能成为加害者吗”
他嫌她过于单纯:“你以为谁都可以被感化?有些人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快刀斩乱麻才能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