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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高宗即位武氏关注（第1页）

长安城的春天，风都带着股新气儿！宫门口的石狮子好像都比去年精神，鬃毛上沾着的桃花瓣，一吹风就簌簌往下掉，活像给狮子戴了顶粉帽子。

这天早朝，高宗李治刚坐上龙椅，还没等大臣们跪稳，就听见“哗啦”一声——得，新龙袍的下摆被龙椅扶手勾住了，李治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幸亏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赶紧扶了一把。李治脸一红，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众、众卿平身！今日有件要事宣布——”

大臣们憋着笑，偷偷互相递眼色。唯有李淳风站得笔首，眼神盯着殿下的青砖缝——不是他不尊重，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坏了规矩。

“太史局缺一主事，”李治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话顺溜了，“李淳风通天文、晓历法，朕命你为太史令，主持修订《麟德历》，务必让新历精准利民！”

这话一出口，李淳风心里“咯噔”一下——惊喜来得太突然！他赶紧出列跪拜：“臣谢陛下隆恩！定不负所托！”

起身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站在殿侧的武才人——就是从前太宗身边那位武媚娘，如今虽没封号，却总在高宗左右。武才人嘴角勾着笑，眼神落在他身上，像片羽毛轻轻扫过，却让李淳风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凉。

出了皇宫，李淳风骑着马往太史局赶。春风吹得他袍角翻飞，路过西市时，还被卖糖葫芦的大爷喊住：“李道长！哦不，李大人！您这是升官啦？”

李淳风勒住马，笑着点头：“托大爷吉言！”

“那可得多算几次好天气！”大爷举着糖葫芦吆喝，“去年秋收时您说有雨，我提前收了玉米，不然全烂地里了！”

这话听得李淳风心里暖烘烘的——可不是嘛，修历法、观天象，不就是为了让百姓少遭罪？他挥挥手告别大爷，心里更急着去太史局了。

太史局在皇城东南角，院子里竖着好几根测日影的标杆，墙角堆着半旧的浑天仪零件，几个老学者正围着一张图纸吵架。

“你这算错了！朔望月怎么能是二十九天半？”穿青布袍的张司历拍着桌子，胡子都来了。

“我没算错！”戴方巾的李观测急得脸通红，“上次观星，月亮就是二十九天多一点圆的！”

“那是你眼神不好！”

“你才眼神不好！你上次把火星当成金星，还说‘太白星怎么红了’！”

“咳咳！”李淳风站在门口咳嗽两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张司历和李观测回头一看，赶紧上前见礼：“参见太史令！”

“都别吵了，”李淳风走进屋，拿起桌上的图纸，“《麟德历》要修订，首先得把朔望月的天数算准——咱们今晚再观星，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司历摸着胡子笑了：“还是李大人有办法！之前的太史令，除了催咱们交差，啥也不管。”

“就是！”李观测凑过来，小声说，“大人，咱们局里的经费可紧了——上次买纸墨，还是大伙凑的钱呢！您能不能跟陛下说说，多拨点款？”

李淳风心里记下这事，笑着点头：“放心，只要是为修历，朕不会亏待咱们的。”

接下来几天，李淳风一头扎进太史局。白天和学者们核对旧历数据，晚上就带着人去观星台——观星台在院子里最高的土台上，搭着个简陋的棚子，风一吹就“嘎吱”响。李观测总说：“这棚子再不修，下次刮大风，咱们就得抱着仪器蹲地上观星了！”

李淳风也想修，可经费的事还没跟高宗提，只能先应着：“等新历有了眉目，咱们就申请修棚子！”

没等他找机会提经费，武才人的“拜访”就先来了。

那天上午，李淳风正和张司历算“岁差”，就听见太监的高嗓门：“武才人驾到——”

院子里的人都慌了，赶紧整理衣服出门迎接。武才人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头上插着支金步摇，走过来时，步摇上的珠子“叮铃”响，像串小铃铛。

“李太史不必多礼，”武才人笑着扶起他，语气软乎乎的，“我就是来看看——《麟德历》修订得怎么样了？陛下可是天天惦记着呢。”

“劳才人挂念，”李淳风拱手，“臣等正在核对旧历误差，争取早日拿出初稿。”

“哦？”武才人眼睛一亮，往观星台那边瞥了一眼，“听说李太史观星最准，近日观星，是否见‘女主星’异动？”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张司历和李观测互相使眼色——这话可不好答！说“见了”，就是暗示女主掌权；说“没见”，万一将来真有异动，就是欺君；说“不知道”，又显得自己不称职。

李淳风心里飞快地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回才人，太史令只观天象与国运关联，不涉后宫之事。女主星属内闱，非臣职责所及，臣不敢妄言。”

这话答得滴水不漏，既没得罪武才人，又守住了本分。武才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那李太史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步摇的“叮铃”声越来越远，没再回头。

武才人走后，李观测凑过来，小声说：“大人，您刚才没看见？武才人转身的时候，脸都沉下来了！”

“可不是嘛，”张司历也点头，“这女人心思深，您可得小心点！”

李淳风没说话，只是皱着眉——他总觉得，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果然，第二天一早，户部的人就来了。一个穿绿袍的小吏，手里拿着张纸，念得像打快板：“奉武才人令，太史局经费缩减三成！即日起，凡非必要开支，一律停付！”

“什么？！”李观测跳起来，“缩减三成？咱们本来就不够花！这三成一减，连纸都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