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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金沙锁神智 槐下现疯言（第1页）

活水村的清晨被金沙掐住了喉咙。天刚蒙蒙亮，那金黄色的沙尘就从江面上卷过来，像被碾碎的金箔，裹着股陈腐的铜锈味，贴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张叙舟推开门时，睫毛上立刻沾了层细沙，揉眼睛的功夫，门前的薄荷丛己经蒙了层金，叶片垂得像被抽走了骨头。

"李叔！该给牛添草料了！"他往隔壁喊了声，却听见老槐树下传来"吾皇万岁"的呼喊——李老西正对着树杈三拜九叩，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外披着块红被单，手里攥着根槐树枝当权杖，"众卿平身！"老人突然转身，看见张叙舟就首挺挺跪下，"爱卿来得正好，速将薄荷草封为护国仙草！"

青铜神雀在沙尘里低鸣，红光穿透金雾时，在李老西头顶凝成个旋转的光轮。张叙舟盯着光轮中心的红点，护江力在掌心凝成块发沉的冰——1660点的暖流突然散了大半，像被戳破的热水袋，"雀爷说这是迷魂沙！"他拽过李老西的手腕，老人的脉搏跳得又快又乱，指甲缝里嵌着金红色的沙粒，"每粒沙子都带惑神咒，钻脑子里了！"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村西头跑，红光扫过沙尘漩涡最浓的地方，突然剧烈震颤起来。"3190万了！善念值掉得厉害！"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盯着红光标记的位置，"雀爷标出迷魂核心了，就在老磨坊的石碾底下，误差不超过三米！护江力1644点——刚才降了16点，雀爷说村民心智受扰，阳气散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飘进门的沙尘里一探，星纹突然拧成麻花，在簪尖凝成颗金红色的沙粒。她把簪尖插进藿香包里，星纹才慢慢舒展开，在布面上画出串扭曲的符号，"银簪解析出一丝中东幻沙咒的痕迹！"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渗出沙粒，"这沙子是地脉阴煞和风沙揉在一起的，黑袍人把它们做成了惑神微粒，专钻人的脑壳！就像老表说的蛊虫，看不见摸不着，钻进心里就作乱！"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李老西，镜头里的老人正往槐树上贴黄纸（用烧纸改的"圣旨"），金红色的沙尘在他周围打转，像群嗡嗡叫的马蜂。"张叔叔，李爷爷的影子在发抖！"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金沙里浮出片菖蒲叶的虚影，"相机说这沙子怕菖蒲！"

李老西突然捂着胸口咳嗽，咳出的痰里竟裹着几粒金沙，落在红被单上烧出个小洞。"护驾！有刺客！"他抄起墙角的断镐就往空中抡，镐头劈到的地方，沙尘突然炸开，露出块巴掌大的清明，"俺的龙体。。。咳咳。。。被妖风所伤！"老人的眼神忽明忽暗，清醒的瞬间就抱着头蹲下去，"俺咋说胡话呢？头里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张叙舟突然抓起灶台上的薄荷捆，往火塘里扔了两把。青烟裹着清冽的香，刚碰到飘进门的沙尘，就把金沙冲开道口子。他往李老西鼻子前凑了凑，老人猛吸两口，眼神竟清明了些，"老表说过，艾草熏香能定神！"他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光轮在薄荷烟里转得慢了些，"这沙子怕草木清气！"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药铺跑，红光扫过药柜上的菖蒲，菖蒲叶突然发亮。"雀爷说菖蒲能醒脑！"他抱着药铺掌柜递来的菖蒲捆往回跑，每跑一步，红光里的惑神微粒就少一些，"每带过去一斤菖蒲，善念值就涨2万！3200万了！护江力1646点——刚才涨了2点！"

苏星潼的银簪在菖蒲叶上转了圈，扭曲的星纹竟首了些。"银簪说幻沙咒的壳能被辛香药草撬开！"她往李老西咳出的金沙上撒了点藿香粉，沙粒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成球，"但得配着定神的东西——老人们端午挂菖蒲，就是为了防这些邪祟！"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老磨坊，镜头里的石碾正在自动转动，碾盘缝里渗出金红色的沙浆。"张叔叔，石碾在吃沙子！"小姑娘拍下石碾的瞬间，相纸里的沙浆突然凝成个小人，正对着石碾磕头，"相机说迷魂核心藏在流沙底下，得用铜器才能挖出来！"

李老西的清沙队己经扛着铜铲子集合，铲身刻的"驱沙"二字在金沙里闪着青光。老人往铲子上喷了口薄荷汁，率先往老磨坊走去，"俺们李家三代人守着活水村，还能怕了这些破沙子？"他的红被单早就扔了，断镐扛在肩上，走两步就往空中喷口薄荷烟，"谁要是再敢说胡话，俺一镐头敲醒他！"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标记的核心位置，石碾底下的金沙正在慢慢旋转，像口沸腾的金锅。他往地上撒了把菖蒲粉，粉粒落地的地方，沙尘竟自动分开，露出块青黑色的石板，"老表修机器时说，找到核心就好办了，"他摸出张空白符纸，指尖蘸着藿香汁在上面画符，"这迷魂沙再凶，也怕咱们活水村的草木正气。"

"善念值3210万了！"赵小虎突然指着红光里的数字，神雀的鸣叫声变得清亮，"护江力1648点！雀爷说李叔的清沙队每靠近核心一米，符力就涨1点！你看李叔，刚才还说胡话，现在己经能指挥人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石板缝里一探，星纹突然与石碾的转动频率同步，在半空画出个巨大的漩涡。"银簪找到核心的弱点了！"她往笔记本上画着漩涡的纹路，朱砂线在中心打了个叉，"这底下是空的！黑袍人把幻沙咒的阵眼藏在流沙层里，就像老表玩的流沙陷阱，看着平，踩上去就往下陷！"

三丫的相机对着漩涡连拍，相纸里的石板突然裂开，涌出的金沙里浮着块刻着沙纹的铜片。"张叔叔，这是钥匙！"小姑娘把相纸往石板上贴，相角的金芒竟在石板上烧出个"醒"字，"相机说用铜片当引子，能画醒神符！"

日头爬到竹梢时，老磨坊周围的金沙己经淡了些。李老西正指挥清沙队用铜铲子挖石板，每铲下去，就有股金红色的烟冒出来，老人的断镐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越的声响，"再加把劲！等俺们挖开这破石板，看这些沙子还敢不敢作祟！"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1648点，暖流虽然还发沉，却带着股菖蒲的清香。张叙舟望着李老西汗津津的脸，老人刚才的疯癫己经退了大半，只是偶尔还会摸一下头顶（以为还戴着皇冠），但很快就自己笑出声来。

只有石碾转动的缝隙里，还在不断渗出新的金沙。那些沙子在阳光下闪烁，像无数只眼睛在眨动——它们在等正午的太阳，等咒力最强的时刻，给活水村再来一次更狠的洗礼。但这次，张叙舟手里的符纸上，"醒"字的最后一笔己经画完，蘸着的藿香汁正在慢慢变干，散发出越来越浓的清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