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老井轱辘缠着层灰膜。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往井里探,红光在水面炸开无数细碎的光点——每点都是个活性孢子,正顺着水桶的绳索往上爬,李老西刚打上来的井水,倒进铜盆里竟漂着层灰绿色的油膜,油膜里的小黑点在阳光下蠕动,像撒了把活的芝麻。
"雀爷说水源被瘴气污染了!"赵小虎举着神雀在井台转圈,红光扫过各家的水缸,缸底的沉淀物突然泛起灰雾,"3000万了!善念值卡着不动!但喝井水的患者咳血频率增了两成——护江力1642点,刚才涨的2点又被水污染抵消了!"
李老西正用铜瓢往井里撒薄荷粉,粉末在水面打了个转,竟凝成无数小颗粒沉下去。老人拽过井绳上的水桶,桶壁的青苔己经变黑,"俺这井用了三代人,从没这么邪乎!"他往桶里倒了半瓢梨醋,醋汁与井水混在一起,竟冒起细密的灰泡,"泡过醋的桶,青苔掉了层皮!"
苏星潼的银簪往井水里一探,星纹突然扭曲成条灰黑色的蛇,在水面游弋。她把簪尖插进井边的薄荷丛,星纹才慢慢舒展开,在草叶上画出串跳动的符号,"银簪破译水瘴密语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刺出纸背,"孢子在水里结成腐煞茧,普通清瘴符化不开!黑袍人加了沉水咒,让它们沉在井底繁殖,每小时翻一倍!就像老表腌咸菜,盐放多了菜会烂,这瘴气在水里比在空气里凶十倍!"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井轱辘,镜头里的绳索正在被孢子侵蚀,灰绿色的霉斑顺着木头往井架爬。"张叔叔,井要被吃空了!"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水纹里浮出张古图——老井的剖面图上,井底画着个绿色的符阵,"相机说把润肺符嵌进井轱辘,能让井水变甜!"
张叙舟突然抱起老篾匠编的竹管(管身上刻着"清源"二字),往管里塞了三张用梨膏汁画的润肺符。他把竹管插进井里,竹管刚触到水面,就有股绿雾顺着管身往上冒,像条被钓上来的鱼,"老表家的净水器有滤芯,"他转动井轱辘,竹管里的符纸突然亮起,"这竹管就是井的滤芯,润肺符能顺着水流暖地底阳气!"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各村的井台跑,红光扫过装了竹管的水井,水面的灰膜正在变薄。"雀爷说竹管含草木清气,能引符力沉到井底!"他往每个井台都放了罐梨膏,"每净化一口井,善念值+20万!3020万了!护江力1645点——喝了井水的三丫,咳嗽都没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竹管里转了圈,星纹突然与井水的波动共振,在水面织成个旋转的绿莲。"银簪解析出润肺符阵的窍诀了!"她往笔记本上画着莲心的纹路,朱砂线在符纸与竹管的结合处画出个太阳,"竹管引符力入地脉,润肺符暖水源阳气,井水会带着符力流进每家水缸!就像老表家的暖气,锅炉烧得旺,暖气片才会热——这是给活水村装了地下暖水管!"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王二婶家的水缸,镜头里的井水正在泛着淡绿色的涟漪,涟漪里的小黑点正在慢慢融化。"张叔叔,水在发光!"小姑娘拍下涟漪的瞬间,相纸里的绿光突然变成无数小水珠,滴在重症患者的嘴唇上,"相机说每口井配十个润肺符,患者喝三天,肺部纤维化就能停!"
李老西的除瘴队正往井轱辘上缠润肺符,铜喷雾器里的符水混着井泥(带地脉阳气),喷在符纸上竟凝成层金光。"俺这井轱辘烫得能煎蛋!"老人往水桶里撒了把薄荷脑,井水立刻冒出细密的绿泡,"王二婶刚来说,她家娃子喝了这水,咳出的痰里没黑丝了!"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井水里的孢子正在被润肺符力分解,分解后的粉末沉在井底,竟慢慢化成了黑色的淤泥。他往老井的石缝里塞了张清瘴符,符纸"滋"地贴住石头,绿纹顺着石缝往地底钻,"老表说过,污水处理得靠沉淀池,"他看着井底泛起的绿雾,"这淤泥里的养分,正好能肥田。"
"善念值3040万了!"赵小虎突然拽着张叙舟往晒谷场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半空凝成个绿色的光球,"护江力1650点!雀爷说50口井连成阵,触发清源小成了!你听村民在唱山歌——每50人唱歌,符力就涨一成!"
苏星潼的银簪在光球里转了圈,星纹突然与南极冰盖的水脉产生共鸣,在笔记本上画出道断裂的绿线。"银簪捕捉到黑袍人的破绽了!"她的指尖点过断裂处,朱砂线突然渗出清水,"他的沉水咒最怕地脉阳气+人声共振!咱们的润肺符阵正好戳中他的软肋!就像老表捅马蜂窝,找对位置一竿子就能捅下来!"
三丫的相机对着井台的村民连拍,相纸里的山歌声波正在变成绿色的箭头,顺着竹管往地底钻,箭头所过之处,黑色的淤泥正在变成褐色的沃土。"张叔叔,歌声在帮地脉洗澡!"小姑娘把相纸贴在老井的轱辘上,相角的金芒让符阵的绿光更亮了,"相机说井底有个腐煞母巢,得用竹管加润肺符才能炸了它!"
日头爬到井台正上方时,活水村的井水己经能看见底,清冽的水里映着竹管的影子,像无数根绿色的吸管在吸取瘴气。张叙舟望着除瘴队清理井底淤泥的身影,李老西正用断镐撬着块青黑色的东西——是团缠满孢子的腐木,腐木上的"沉水咒"正在被符力烧成灰烬。
护江力在掌心猛地跳了下,1656点的暖流带着甘甜的井水味,像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青铜神雀的红光里,善念值还在涨,3060万的数字后面跟着串跳动的光点,像撒在水里的星星。
只有老井的最深处,还藏着颗透明的水珠,水珠里裹着个没被发现的孢子——它在等下一个机会,等黑袍人再掀风浪时,顺着地脉往更远的江里钻。但这次,竹管里的润肺符正在往地底扎根,根须上的绿纹,像无数只眼睛,盯着那颗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