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雷暴裹着股铁锈味。青紫色的闪电像把把巨斧,不断劈向扩张的雷暴圈——东边的玉米地己被劈得焦黑,秸秆燃着幽蓝的火;西边的河滩上,鹅卵石被雷煞雨水蚀出蜂窝状的坑。张叙舟站在新架的避雷塔下,护江力在掌心麻得发沉——1580点的暖流里藏着股拧麻花似的力道,像老表修混线的电机时,两股不同相的电流绞在一起的感觉,又烈又凶。
"雀爷说雷暴扩了两平方公里!"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塔下转圈,红光在雷暴圈边缘画出锯齿状的线,"3250万了!善念值涨得慢!雀爷说这雷里有两种劲在打架!护江力1575点了!"
李老西背着捆浸过桐油的麻绳,正往避雷塔上爬。老人的手掌在昨天的操作中被铜丝划破,血珠滴在塔身的雷纹上,竟被吸成了细小的红线。"俺爹架高压塔时总说,雷有灵性,你敬它三分,它就退你三分!"他往塔尖的铜球上缠麻绳,麻绳接触雷纹的瞬间,竟开出串银灰色的花。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块被雷劈中的玉米秸秆,星纹在焦黑的秆芯里炸开成两张重叠的图——一张是古蜀青铜神树的剪影,一张是北欧尤顿海姆的冰原轮廓。"银簪解析出同源咒力了!"她的笔记本上,朱砂自动将两张图拧成股青紫色的线,"是古蜀雷巫咒!黑袍人把它和北欧极光雷力拧在了一起!"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避雷塔的铜球,镜头里的雷纹正在快速重组,古蜀的云雷纹与北欧的雷神锤印记在闪电中交替闪现。"张叔叔,雷在变脸!"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突然"腾"地冒出紫火,火里显出个黑袍人在冰原上作法的影子,"相机说他在往雷里掺新东西!"
张叙舟的指尖刚触到避雷塔的接地线,护江力骤降5点。地线的铜丝里缠着两种不同的雷煞——金红色的像古蜀神树的汁液,青紫色的像北欧冰原的寒气,正互相撕咬着往地下钻。这场景撞开记忆闸门,老表修电手册里夹着的两张不同制式的电路图,此刻正以诡异的方式在铜丝里重合。
"是蚀江符第25道的终极形态!"张叙舟突然攥紧拳头,青铜神雀的红光在他掌心凝成个旋转的双螺旋,"雀爷说每48小时,这两种力就绞得更紧!雷暴范围扩2平方公里!"
李老西突然在避雷塔上大喊:"东边的雷在拐弯!"道青紫色闪电正绕过塔尖,往学校的方向劈去,老人急忙往塔身上泼符水,是苏星潼刚调好的"双煞对冲液","你看这水!能让雷打晃!"
符水在塔身上画出道金红色的弧,闪电接触弧线的瞬间,竟像被磁铁吸住般拐了个弯,顺着接地线往地下钻。地面裂开道细纹,冒出的白烟里飘着股焦糊味——那是两种雷煞被地脉阳气绞碎的味道。
"护江力1570点了!"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大喊,红光在裂开的细纹里凝成个金色的"绞"字,"3270万了!雀爷说地脉在帮咱绞雷煞!但。。。。。。"他突然指向西方,"新的雷暴圈又扩了半公里!"
苏星潼的银簪在那道细纹里探了探,星纹突然与古蜀雷巫咒的拓片产生共振,在半空织成张青铜色的网。"银簪翻译出雷纹的秘密了!"她的笔记本上,两种符文正在互相吞噬,"古蜀咒力负责锁定活物,北欧雷力负责爆破!黑袍人在尤顿海姆的雷域里,正用极光给这雷煞充电!"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方连拍,相纸里的冰原上,黑袍人周围的极光正在变成青紫色,与活水村的雷暴同频闪烁。"张叔叔,他在摇雷的摇篮!"小姑娘举着冒烟的相纸往避雷塔上贴,相角的金芒竟在塔身烧成个古蜀文字,"相机说这字能让雷犯迷糊!"
张叙舟蹲在接地桩旁画符,指尖蘸着混了石墨粉和青铜神雀碎光的朱砂。符纸上的"消"字刚写完,就被道突然劈来的紫雷击中——金红色的符光与青紫色的雷煞在空中炸开,形成朵双色的花,那些散落的光屑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铜绿。
"加硫磺粉!"张叙舟往新符上撒了把供销社给的硫磺,"老表说两种电流打架时,得用惰性气体隔开!"他突然指着李老西刚加固的接地线,铜丝表面正结着层金红色的壳,"古蜀咒力在被地脉同化!"
李老西突然从避雷塔上滑下来,老人的雨帽里藏着片被雷劈落的树皮,上面的雷纹正慢慢变成金红色。"老槐树把雷煞吃了半分!"他往树皮上浇了点符水,树皮竟渗出金红色的液珠,与护江石的汁液一模一样,"你看!这是树气炼的雷丹!"
善念值的提示在红光里跳了下:+23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学校跑,那里的消雷符阵正在扩大,金膜裹着的变压器在雷暴中稳如泰山,"3293万了!护江力1578点!雀爷说消雷符成阵加了23点,雷煞反扑耗了20点!"
村东头的玉米地里,被雷劈焦的秸秆突然冒出新芽。苏星潼的银簪往芽尖上一探,星纹在嫩芽里显出半金半紫的颜色。"银簪说雷煞被植物消化了!"她的笔记本上,新的雷纹正在长出细小的根须,"黑袍人没想到地脉阳气能中和两种咒力!"
三丫的最新照片贴在避雷塔下,相纸上的雷暴圈边缘,金红色的光正在吞噬青紫色的雷煞,像潮水退去露出的沙滩。"相机说雷在怕土地爷!"小姑娘用蜡笔在沙滩上画了个笑脸,"明天会出太阳!"
张叙舟望着那些在雷暴中倔强生长的新芽,突然觉得1578点的护江力烫得惊人。这力量里既有古蜀咒力的沉雄,又有北欧雷力的锐劲,更藏着这片土地"以柔克刚"的智慧——就像老表总说的"混线不可怕,找对中性点就没事",地脉阳气正是那个能调和双煞的中性点。
李老西把那片带雷丹的树皮嵌进避雷塔的地基,老人用铜锤敲了三下,塔身上的雷纹突然温顺了许多。"俺爹说万物相生相克,"他往地基上撒了把玉米种,"让庄稼陪着塔,雷就不敢造次了。"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在西方凝成个巨大的雷锤虚影。赵小虎举着碎片的手微微发颤:"雀爷说黑袍人在尤顿海姆砸雷锤。。。。。。下次来的雷,可能带着冰碴子。。。。。。"
张叙舟攥紧掌心的暖流,硫磺的呛味混着泥土的腥气,在鼻尖萦绕。他知道这雷暴的绞杀才刚开始,但此刻看着村民们在避雷塔下补种玉米的身影,突然觉得这1578点的力量足够了——足够撑到把这两股跨境绞杀的雷煞,全驯化成滋养土地的养料。
只有避雷塔最深的地基缝里,还藏着颗米粒大的双色珠,金红与青紫的纹路正在慢慢融合,像个即将破壳的新煞种,在地脉的暖流里轻轻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