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老井在晨光里泛着层金雾。张叙舟蹲在井台边,手里捏着张黄符,符纸上的"净"字用雄黄酒调和的朱砂写成,笔画间还掺着细碎的硫磺粉。护江力在掌心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1535点的暖流里藏着股温柔的力道,像老表给冻僵的手呵气时的温度,熨帖又踏实。
"这符真能钻进心里去?"李老西举着铁柄镰刀在井台踱步,老人的粗布手套刚被井水泡过,沾着星星点点的金芒,"陈老根今早又想砸牛棚,说牛偷吃了他的魂,要杀牛取魂。"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绕着井口转圈,红光在符纸上跳成金色的涟漪。"2810万了!"他突然停在张叙舟身后,红光顺着符纸往井里钻,"雀爷说这净心符能顺着水源走!你看这光,在水里开出花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井水里探了探,星纹突然舒展开来,像被春风吹绿的柳枝。"银簪解析出符力轨迹了!"她往笔记本上画着金色的水流图,笔尖的朱砂变成透明的,"这符能化成金雾融在水里,顺着血脉往心脏钻,把蛊虫啃过的地方都熨平!"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井口,镜头里的金雾正在凝聚,慢慢组成个小小的太阳。"张叔叔,井里有太阳!"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突然透出暖意,贴在皮肤上像晒过的棉被,"相机说这是心光,能照散心里的黑影子!"
张叙舟瞅准时机,将净心符猛地扔进井里。黄符刚触到水面就化作金雾,井水"咕嘟咕嘟"地冒泡,像煮着锅甜酒。护江力突然往上跳了5点,1540了,他盯着那些翻涌的金雾,突然想起老表说过的"心病还需心药医"——那年酒厂的伙计们闹心魔,就是用陈年酒糟泡的泉水,喝了三天就好了。
"快!都来喝井水!"李老西第一个抢过瓢,舀了满满一瓢就往嘴里灌。老人刚喝两口,突然捂着胸口首打嗝,"烫。。。。。。烫得慌。。。。。。"他眼里的浑浊正在退去,突然拍着大腿笑,"俺刚才咋想砸牛棚呢?那牛是俺从小喂大的!"
井台边很快排起长队。王二婶捧着陶碗喝了两口,突然蹲在地上哭,"俺对不起俺家老头子。。。。。。"她抹着眼泪,金雾顺着眼角往下淌,"那年他走,俺偷偷藏了他的私房钱,一首没敢说。。。。。。"
善念值的提示在青铜神雀上跳成了串:+120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全村跑,红光所过之处,村民们正互相说着藏在心里的秘密,"2930万了!护江力1545点!雀爷说每说一句真话,符力就涨一分!"
陈老根家的三小子喝了井水,突然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俺不该偷娘的钱买游戏机!"孩子吐出来的痰里,漂着只米粒大的黑虫,虫身上还缠着根透明的丝,"刚才有个声音说,不承认就没人知道。。。。。。"
苏星潼的银簪往虫尸上一探,星纹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往虫身里钻。"银簪翻译出蛊虫的恐惧了!"她往笔记本上画着光针的轨迹,"它们怕真心!越诚实的人,符力在他心里越烈!"她突然指着西方,"银簪说尼罗河的母巢在发抖,这些虫是被吓出来的!"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井口连拍,相纸里的金雾正在往地底钻,在泥土里画出无数细小的金线。"张叔叔,它们在修补地脉!"小姑娘举着照片往祠堂跑,"相机说这井水能顺着地脉流到尼罗河,那边的虫在哭!"
张叙舟望着那些在阳光下渐渐透明的金雾,突然觉得1545点的护江力烫得惊人。净心符的厉害,不在于杀了多少虫子,而在于让被蛊惑的人找回"承认错误"的勇气——就像老表总说的"破罐子破摔容易,补起来才难",这符水补的不是身体,是心里的裂缝。
药铺的王郎中正带着伙计往各村送井水,二八自行车的后座绑着个大陶罐,罐身上贴着张净心符,"刘老板说了,这水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就差了!"他车把上的"说真话"木牌,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李老西突然对着井口跪下,老人用烟袋锅在井沿上磕出火星:"俺爹打井那年就说,这水通着人心。"他往井里撒了把新收的稻种,"明年开春,让稻子陪着井水长,结出来的米,准能治百病。"
护江力突然稳定在1540点。张叙舟知道这是通玄境高阶的门槛,暖流里那股温柔的力道正在变得浑厚,像老表酿了十年的陈醋,初尝发酸,回味却甘。他往井里扔了块护江石的碎片,石片刚落水,就化作无数金点,在水里慢慢散开。
三丫把所有村民喝井水的照片贴成面墙,最中间是李老西捧瓢大笑的样子,旁边用红笔写着"心里亮堂了"。小姑娘在照片边缘画了条金色的河,"相机说这河能流到非洲,把那边的虫子也冲干净。"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往尼罗河方向射出道细线,赵小虎举着碎片的手慢慢垂下:"雀爷说母巢在收缩。。。。。。但它们的卵鞘藏得更深了,像埋在石头缝里的种子。。。。。。"
张叙舟攥紧掌心的暖流,净心符的金雾混着井水的清冽,在鼻尖萦绕。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当尼罗河的阴煞再次涌来,比腐心蛊更可怕的,是人心底那些不愿触碰的暗角。但此刻看着孩子们在井台边用井水打闹的身影,突然觉得这1540点的力量足够了——足够撑到把那些藏在谎言里的虫子,全顺着这清澈的井水,冲进阳光里晒成灰。
只有井底的淤泥里还藏着颗芝麻大的卵鞘,壳上的象形文字在金雾里慢慢模糊,像句被遗忘的谎言,在水声里渐渐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