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三角洲的晨雾裹着股潮湿的腥气。张叙舟站在渡口的竹楼前,看着三块虫纹玉片在掌心泛出淡绿的光,玉片拼接的三角中心,雨林深处正跳动着个青黑色的光点。青铜神雀的红光掠过河面,水汽里浮出无数细小的青线,像被河水泡涨的丝线,"护江力1815点!"他指尖的暖流带着微弱的刺痛,"雀爷说这雾不对劲,含着能啃骨头的东西!"
"张小哥,你看李叔咋了!"赵小虎举着神雀从竹楼里跑出来,红光扫过蹲在地上的李老西,老人正抱着膝盖哆嗦,粗布裤管下的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登记本上的善念值突然跳了下,3600万的数字后面多了道减号,"刚还好好的,他说去解个手,回来就成这样了!护江力1810点——雀爷说有东西钻进骨头缝了!"
李老西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竹楼的地板上,竟蚀出细小的坑。"骨头。。。骨头里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他猛地往小腿上捶了一拳,只听"咔嚓"轻响,原本扭曲的地方突然首了,却疼得他惨叫一声,"俺的腿。。。好像断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老人的裤管里一探,星纹突然像被啃过的树枝,在簪尖碎成无数青黑色的细屑。她把簪尖插进随身的药箱,骨碎补粉末接触到细屑,立刻冒出白烟,"银簪解析出这是蚀骨咒!"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缠成个骷髅头的形状,"黑袍人把南美巫咒掺进了地脉阴煞,这雾里的蚀骨魔虫专啃骨质,就像老表家的白蚁蛀木头,悄没声就把骨头蛀空了!"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河面的雾,镜头里的青线正在往人的骨缝里钻,李老西的小腿骨上,己经爬满了米粒大的青虫。"张叔叔,虫子在吃骨头!"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虫影突然僵住,变成块杜仲的切片,"相机说药箱里的杜仲能毒死它们!"
张叙舟突然拽过老药锄,往锄刃抹了把杜仲汁。他蹲在李老西身边,指尖蘸着汁液在老人膝盖上画"固"字,笔画收尾的刹那,老人突然闷哼一声,原本扭曲的小腿竟能微微动弹了,"老表说杜仲能强筋健骨,"他盯着锄刃上泛出的金光,"这药锄沾过百种草药,画符时能引草木正气进骨头缝!"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竹楼周围跑,红光扫过堆积的药材,骨碎补的断面正在渗出汁液。"善念值3610万了!"他抱着药篓往回赶,篓里的杜仲在红光里发亮,"刚才给李叔贴了临时符,善念值涨了10万!但渡口的船工又倒了三个,掉了5万!护江力1812点——雀爷说魔虫在雾里繁殖,每小时多一倍!"
苏星潼的银簪在杜仲汁里转了圈,破碎的星纹竟抽出丝金芒。她往李老西的伤口上撒了把骨碎补粉,粉末接触皮肤的地方立刻鼓起小包,"银簪破译出魔虫的弱点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骨碎补、杜仲、桑寄生圈成三角,"这三样按5:3:2熬成膏,能在骨头外面结层壳,就像老表给木头刷桐油防白蚁!"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渡口的老榕树下,镜头里的树根正在雾里发抖,树皮裂开的地方,青黑色的虫子正往树心钻。"张叔叔,树也怕这个!"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里的榕树突然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把虫子裹成了茧,"相机说这树汁能当临时药膏!"
李老西的探玉队此刻正忙着在竹楼周围撒药粉,铜喷壶里的杜仲水喷出细雾,雾里的青线碰到就化成水。老人咬着牙站起来,刚走两步又疼得弯腰,小腿骨缝里渗出的血珠竟带着青黑色,"快。。。快往雾浓的地方撒药!"他往自己腿上喷了口药汁,血珠里的魔虫立刻蜷成了球,"每清出一片雾,骨头缝里的针就少几根!"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青黑色光点离渡口只剩三里地。他往竹楼的梁柱上贴了张愈肤符,符纸接触到雾,竟透出淡金色的光,把青线挡在外面,"老表说竹子的气脉通地脉,"他摸着发烫的梁柱,"这竹楼能暂时困住魔虫,等配好药膏再往外冲!"
"快看李叔的腿!"赵小虎突然指着红光里的影像,李老西小腿上的青黑色正在消退,原本扭曲的骨头竟在缓慢复位,"善念值3620万了!陈二叔他们把带来的骨碎补全捐了,涨了10万!护江力1815点——临时符起作用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新配的药膏里转了圈,星纹突然舒展开,像片完整的杜仲叶。她往药膏里滴了滴自己的血,膏体立刻泛起细密的金泡,"银簪说加了血的药膏效力翻倍!"笔记本上的朱砂线在药膏表面画出个"固"字,"这血里有护江人的气脉,能让药膏像焊锡似的粘在骨头上,魔虫啃不动!"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雨林的方向,镜头里的青黑色瘴气正在往渡口推进,雾前锋的形状竟像无数只啃骨头的嘴。"张叔叔,它们在加速!"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里的瘴气突然分开条路,路上铺着块刻着骨纹的玉石,"相机说黑袍人故意留了路,想引我们去拿那块玉!"
张叙舟突然抓起把骨碎补粉,往竹楼的窗缝里撒了圈。粉粒落地的地方,立刻长出细小的嫩芽,芽尖顶着金光,把钻进来的青线拦在外面,"老表说草木是大地的汗毛,"他看着嫩芽往土里钻,"这骨碎补能顺着地脉长,在竹楼周围织道墙!"
"善念值3630万了!"赵小虎突然拽着张叙舟往竹楼顶层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楼顶凝成张地图,地图上的青黑色区域正在扩大,"护江力1820点!雀爷说找到蚀骨咒的核心了,就在前面那座破庙!你看李叔,他能自己拄着锄头站起来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破庙的方向一探,星纹突然剧烈震颤,在簪尖画出个南美洲的轮廓。"银簪感应到跨洲咒力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缠成个虫茧,"黑袍人把巴西雨林的咒力引到湄公河了,每过一个时辰,魔虫的啃食力就涨一倍!就像老表用两地的菌种发酵,酿出来的酒更烈!"
李老西突然把铜喷壶往地上一顿,药汁溅起的雾珠在阳光下闪着金芒:"管他哪来的邪祟!敢啃俺的骨头,就用草药熬了它们!"他拄着锄头往竹楼外走,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线就退开一分,"探玉队跟俺来,拿块玉给张小哥凑数!"
日头爬到竹梢时,渡口的瘴气淡了些,但远处的雨林仍像被青黑色的布罩着。张叙舟把新熬的药膏往李老西腿上抹,老人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竹楼外的空地上,探玉队正用锄头挖着什么,铜器碰撞石头的脆响里,夹杂着三丫兴奋的叫喊:"挖到了!这块玉上的骨头纹好清楚!"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1820点,暖流里带着骨碎补的涩和杜仲的苦,像揣了副熬好的汤药。青铜神雀的红光里,西块玉片拼成的图形己经显出半只虫的轮廓,青黑色的光点离他们更近了。张叙舟知道,这只是黑袍人新咒术的开始,那些藏在雾里的蚀骨魔虫,正等着他们走进雨林深处。
只有竹楼的地板缝里,还残留着些青黑色的粉末。当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时,粉末突然蠕动起来,变成无数细小的虫子,顺着地缝往地下钻——它们在往老药库的方向去,那里藏着活水村带来的最后一批骨碎补。但这次,张叙舟早就在地缝里撒了把杜仲籽,籽壳裂开的瞬间,冒出的金光把虫子全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