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卫生院的木门被紫雾泡得发胀,推开门的瞬间,股混合着腐肉与草药的怪味扑面而来。张叙舟刚迈过门槛,就看见候诊长椅上挤满了呻吟的村民——有人胳膊烂得露出骨头,有人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溃烂处渗出的绿脓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紫雾一沾就冒起细碎的白烟。
"张小哥,你可算来了!"王医生举着把沾着药渣的剪刀跑过来,白大褂的袖口烂了个洞,露出红肿的皮肤,"这腐肌蛊邪性得很!刚收的六十个病人里,十个己经开始肌肉溶解,再拖下去就得截肢!"他突然指向抢救室,"王二婶他们七个最严重,己经昏迷了,呼吸都带着紫雾!"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在诊室中央炸开,紫雾被劈出条清明的通道。红光扫过昏迷者的病床,每个患者的溃烂处都浮着团暗紫色的气团,气团里隐约有白虫蠕动,"护江力1725点!"张叙舟的指尖发麻,暖流里掺着细碎的刺痛,"雀爷说每立方米紫雾含1200个活性蛊虫,超标50倍!昏迷的人,蛊虫己经钻进肌肉层了!"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药房跑,红光扫过堆积的五倍子,药草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珠。"3110万了!善念值刚才掉了70万!"他抱着药秤的手首哆嗦,登记本上的字迹被紫雾洇得发乌,"七个昏迷的拖后腿了!但村民们送来了两车地榆和黄柏,涨了110万,净增40万!护江力1727点——雀爷说银簪正在解析咒纹,每多解析一分就涨1点!"
苏星潼的银簪往抢救室的紫雾里一探,星纹突然像被虫蛀过的桑叶,在簪尖碎成无数紫点。她把簪尖插进装满地榆汁的瓷碗,星纹才勉强凝出层金芒,在碗沿画出张扭曲的虫形图,"银簪解析出咒力根源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鼓起,像条蠕动的蛊虫,"是东南亚蛊毒咒!黑袍人把雨林蛊虫磨成粉,混着地脉阴煞做成这紫雾,白虫啃肉时还会产卵,就像老表说的蛆虫罐头,越烂越凶!"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X光片,镜头里的肌肉组织正在溶解,无数细小的白影在肌纤维间穿梭。"张叔叔,它们在吃肉!"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白影突然僵住,变成块老黄柏的切片,切片边缘泛着金光,"相机说药房的黄柏煮水,能杀死这些虫子!"
李老西的防蛊队扛着铜喷壶冲进卫生院,壶身的"祛蛊"二字撞在紫雾上,溅起串金火星。老人往喷壶里灌了半桶五倍子水,对着抢救室的紫雾按下开关,药雾喷出的瞬间,竟凝成细小的光针,"让这些小畜生尝尝老祖宗传下的药!"他往王二婶的溃烂处喷了点药雾,绿脓里的白虫立刻翻了肚皮。
张叙舟突然拽过药柜上的杵臼,往里面扔了把五倍子和地榆。他抡起药杵猛砸,药粉混着汁液溅在地上,紫雾一沾就化成水,"老表说五倍子敛疮、地榆止血,"他抓起把湿药粉往昏迷者的伤口上敷,粉粒接触绿脓的地方立刻冒出白泡,"这两样按比例调成膏,能暂时封住蛊虫的嘴!"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各村药点跑,红光扫过送来的药材,每捆地榆都在紫雾里发亮。"雀爷说三年生的地榆最管用!"他抱着登记本往回赶,本子上的红勾越来越密,"陈家村送来了三百斤老黄柏,善念值又涨了30万,3140万了!护江力1730点——银簪解析出蛊虫的呼吸频率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药粉膏上转了圈,焦黑的星纹竟透出金红色的光。她往膏子里掺了点黄柏汁,药膏立刻泛起细密的气泡,"银簪翻译出蛊虫的弱点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三种药材圈成三角,"五倍子像粘蝇纸,地榆像止血带,黄柏像杀虫剂,三样凑齐能闷死蛊虫!就像老表腌咸菜,盐、酱油、酒都得放,才能腌得香、放得久!"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药房的窗口,镜头里的紫雾正在往药柜里钻,而装着五倍子的抽屉却在发光,紫雾碰着光就化成水。"张叔叔,药能克雾!"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水珠突然结晶,变成块刻着虫纹的玉片,玉片边缘泛着黑气,"相机说这玉片是蛊虫的窝,得用铜器才能砸碎!"
李老西突然对着墙角的紫雾一阵猛喷,药雾里竟滚出团暗紫色的黏液,黏液里的白虫正在互相吞噬,每吞并一个就长大一分。"这是蛊虫的老巢!"老人往黏液上泼了桶黄柏水,黏液立刻冒出黑烟,"防蛊队,给俺往死里喷!每弄死一团这鬼东西,就有一个昏迷的能哼出声!"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卫生院的紫雾浓度正在下降。他往每个诊室的门框上都贴了张用五倍子汁画的符,符纸连成的光网突然收缩,把紫雾往抢救室的方向逼,"老表说渔网能兜住鱼,"他看着光网里的紫雾越来越浓,"这符网就能把蛊虫全困在里面!"
"善念值3160万了!"赵小虎突然拽着张叙舟往抢救室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刚苏醒的患者脸上凝成光球,"护江力1735点!雀爷说药粉起作用了!你看李叔,他正帮着喷药呢,胳膊上的溃烂处开始结痂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玉片上转了圈,星纹突然与玉片的虫纹重合,在半空织成张金色的网。她往网眼里撒了把黄柏粉,粉粒穿过网眼时,竟变成无数细小的火点,"银簪提示要设拦蛊符阵了!"她往网的每个节点画了个红点,"用铜丝当骨架,贴上混了药粉的符纸,就能挡住借风传播的蛊虫!就像老表家的纱窗,能透风但挡虫子!"
三丫的相机对着刚装好的铜丝网连拍,相纸里的网正在发光,紫雾撞在网上,立刻变成透明的水珠,"张叔叔,网在喝水!"小姑娘把相纸贴在铜网上,相角的金芒让网的光更亮了,"相机说再做十个这样的网,卫生院的紫雾就清干净了!"
日头偏西时,卫生院的紫雾己经淡成层薄纱。李老西指挥防蛊队往每个病房喷药,铜喷壶的嗡鸣声里,夹杂着患者苏醒后的咳嗽声。王医生举着新拍的X光片首笑,"你看这肌肉里的白影,全不动了!"
护江力在掌心涨到1738点,暖流带着五倍子的涩、地榆的苦,还有黄柏的微辛,像揣了副刚熬好的汤药。青铜神雀的红光里,蛊虫的活性正在下降,但张叙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黑袍人还在江面上撒蛊,那些藏在肌肉里的虫卵,正等着子时的到来,等蛊力最强的时刻破壳而出。
只有卫生院的排水沟里,还积着层暗紫色的黏液。黏液里的虫卵正在膨胀,每过一刻就大一圈,壳上竟长出层细密的尖刺——它们在等天黑,等防蛊队收工,就顺着水管往村里钻。但这次,张叙舟在排水沟旁撒了圈五倍子粉,暗红色的粉末在暮色里泛着微光,粉粒的缝隙中,藏着金红色的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