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阴雨天裹着股腥甜气。张叙舟站在老药铺的屋檐下,看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在雨幕里抖出细碎的金线——红光掠过院角的艾草帘,帘上粘着的菌孢正在膨胀,像吸饱了水的霉斑。药铺门板上的养骨符泛着淡金的光,雨水打在符纸上,竟凝成细小的水珠往回流,像被无形的手托着。
"张小哥,这雨不对劲!"李老西举着铜铲从雨里冲进来,粗布裤脚淌着绿色的水,"刚去村北检查艾草帘,发现帘上的菌孢长了白毛,刮下来闻着。。。有股烂木头味!"他突然按住自己的肋骨,疼得倒抽冷气,"刚才被雨点子溅到的地方,骨头缝里像扎了针!"
青铜神雀突然冲天而起,红光在雨云里炸出个漩涡。漩涡中心,暗绿色的雨丝正结成细小的网,每个网眼都裹着个蠕动的菌孢,"护江力1738点!"张叙舟盯着掌心跳动的暖流,数值比清晨掉了2点,"雀爷说疫气变异了!黑袍人把亚马逊的腐骨菌混了进来,每64小时毒性涨五成,现在的菌孢带倒钩,粘住骨头就不松口!"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药铺的药材库跑,红光扫过堆成小山的雄黄粉,粉粒突然在雨雾里发亮。"3255万了!善念值刚才掉了22万!"他抱着账本的手首哆嗦,"南头又添了七个重症,是被这绿雨淋到的!但供销社送来了两百斤雄黄,涨了22万,正好补上!护江力1738点——卡在这不动了,雀爷说变异菌孢在抵消符力!"
苏星潼的银簪往雨水里一探,星纹突然被啃出锯齿状的缺口,在簪尖剧烈震颤。她把簪尖插进雄黄罐,星纹才慢慢长出新的银丝,"银簪解析出变异的根源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扭曲成蛇形,"古蜀骨虫咒和雨林疫气缠成了双生毒!就像老表说的毒蝎子配蜈蚣,单独厉害,凑一起更要命!得用雄黄粉掺进符箓,才能烧断它们的勾!"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绿雨,镜头里的雨丝正在互相吞噬,变成越来越粗的绿线。"张叔叔,雨在长!"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绿线里浮出块青铜镜的虚影,镜面上刻着"祛疫"二字,"相机说用老铜器装雄黄粉,能挡住这毒雨!"
李老西的驱疫队己经扛着铜制喷雾器冲进雨里,器身的"祛疫"二字在绿雨里闪着青光。老人往喷雾器里灌了半桶雄黄水,对着巷口的绿雨按下开关,药雾喷出的瞬间,竟在雨幕里烧出道透明的通道,"让这破雨看看咱活水村的厉害!"他往通道两侧的墙根撒雄黄粉,粉粒落地的地方,绿雨全化成了白烟。
张叙舟突然抓起老药工的百年药杵,往杵头抹了层雄黄与续断的混合膏。他蘸着这膏子在符纸上画"祛"字,笔画收锋时,符纸突然冒出淡蓝的火苗,"老表说过,雄黄能解百毒,"他把画好的"双解符"往门楣上贴,符纸刚粘稳,周围的绿雨就像被烫到似的退开三尺,"这符里的雄黄能烧倒钩,续断能裹住毒根,双管齐下才能治住这双生毒!"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各村的药点跑,红光扫过分发的双解符,每张符都在绿雨里泛着蓝火。"雀爷说带雄黄的符能克变异毒!"他抱着登记本往回赶,本子上的红勾越来越密,"每贴好一张双解符,善念值就涨12万!3280万了!护江力1740点——刚才李叔他们清出三条巷,雀爷说符力压过疫气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双解符上转了圈,残缺的星纹竟透出金红色的光。她往昏迷者的骨缝里撒了点雄黄粉,粉末化开的地方,皮肤下浮出无数细小的蓝点,"银簪翻译出双生毒的弱点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雄黄、桑枝、骨碎补连成三角,"雄黄烧倒钩像淬火,桑枝通脉络像开渠,骨碎补补新骨像填石,三样凑齐,才能把毒根从骨头里连根拔起!"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村东的老铜匠铺,镜头里的铜炉正在发光,炉里的铜水裹着雄黄粉,浇铸成一个个小小的铜符牌。"张叔叔,铜器能养符!"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铜符牌突然飘到个重症患者胸前,牌面的蓝光立刻渗进骨头里,"相机说每个铜符牌能护一个人,让菌孢不敢靠近!"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雨里的双生毒正在蓝火符光里慢慢瓦解。他往药铺的排水口撒了把雄黄粉,粉粒遇水竟凝成个小小的符阵,"老表说治水得堵源头,"他看着符阵里的绿雨全化成了清水,"这排水口通着全村的水道,守住这就能挡住毒雨往地下钻!"
"善念值3300万了!"赵小虎突然拽着张叙舟往村西头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刚清理出的空地上凝成光球,"护江力1745点!雀爷说双解符起作用了!你看王二婶,她能自己端着碗喝符水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王二婶的X光片上一探,星纹突然变得像初春的麦田,之前的黑洞己经被淡金色的新骨填满了大半,"银簪说新骨长得比预想的快!"她往笔记本上画着康复曲线,曲线正陡峭地往上爬,"这双解符不光能杀毒,还能催骨头长,就像老表给庄稼上的复合肥!"
李老西突然对着雨云啐了口唾沫,铜铲往地上一顿:"黑袍人要是再敢放这破雨,俺就用铜喷雾器给他脸上喷雄黄!"他这话引得周围村民一阵笑,笑声在雨幕里滚出老远,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麻雀掠过双解符时,翅膀上的绿雨立刻被烧得干干净净。
日头偏西时,绿雨渐渐小了些。张叙舟望着药铺周围的蓝火符光,光里的雨丝己经稀得像蛛网。村民们正忙着往屋檐下挂铜符牌,孩子们举着桑枝在符光里跑,枝桠扫过的地方,激起串串蓝绿色的火星。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1745点,暖流裹着雄黄的辛辣和药草的清香,像揣了副刚配好的猛药。青铜神雀的红光里,双生毒的活性正在下降,但张叙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64小时后,毒性会再涨五成,黑袍人肯定还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但这次,他手里的双解符己经备足了雄黄,铜喷雾器里的药汁也熬得正浓,就等着和这变异疫气再较量一番。
只有村西头的老井里,还积着层暗绿色的泥浆。泥浆里的双生毒正在互相缠绕,结成个拳头大的肉球,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倒钩,每个钩尖都闪着蓝黑色的光——它们在等雨停,等村民们放松警惕,就顺着井绳爬上来,给活水村来个措手不及。但这次,张叙舟在井口盖了块刻满双解符的铜盖板,板缝里渗出的蓝火,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肉球上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