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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暴中心的别墅（第1页）

快艇靠岸时，天际己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夜惊心动魄的追逐，以林皓携妞妞成功遁入公海告终。烛龙带着一身冰冷的海水和更冰冷的怒气，回到了帝景苑别墅。

别墅内外依旧被“龙鳞”卫队严密把守，气氛凝重得如同铁桶。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摔碎的水杯，凌乱的脚印，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惧气息。

苏念抱着儿子，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未眠。她的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听到门外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和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猛地抬起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烛龙走了进来，湿透的衣物紧贴着他精壮的身躯，勾勒出充满力量的线条。水珠顺着他黑硬的短发滴落，划过他棱角分明、此刻却布满寒霜的脸庞。他没有看苏念，目光先是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最后才如同两道冰锥，钉在她脸上。

“他跑了。”烛龙的声音沙哑，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戾，“带着妞妞，进了公海。”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确认，还是让她瞬间如坠冰窖。妞妞……被带去了公海？那个她完全无法触及的世界？林皓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烛龙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念的心尖上，“为什么林皓要抽妞妞的血？‘钥匙’是什么意思？你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向苏念。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堵住了喉咙。她能说什么？说出真相？可真相背后牵扯的，是更深的黑暗和无法预测的后果。不说？眼前这个男人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

“我……我不知道……”苏念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儿子，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林皓他……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他只是说喜欢孩子，对妞妞很好……”

“很好？”烛龙嗤笑一声，猛地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个从海里捞上来的、防水布包裹的小盒子，狠狠砸在苏念面前的茶几上！盒子弹开，露出里面一个散发着寒气的血液冷藏管。

“这就是他对妞妞的‘好’？抽她的血，把她当成实验品带走？！”烛龙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一把抓住苏念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念！看着我！告诉我，妞妞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他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不确定。尽管照片相似，尽管时间吻合，但他需要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苏念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烛龙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看着里面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质疑，积压了五年的委屈、恐惧、无奈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怨恨，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是！她是你的女儿！”苏念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破碎不堪，“苏妞妞是你龙燊（shēn）的女儿！我离开你的时候就己经怀孕了！我谁都没告诉！我一个人把她生下来，一个人把她养到这么大！”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烛龙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一种混杂着巨大确认感和更深沉愤怒的情绪席卷了他。果然是他的孩子！他龙燊的血脉，流落在外五年，叫他人生父，如今更是陷入如此险境！

“为什么不说？！”他低吼，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五年！为什么一次都不来找我？！就算当初……就算我们之间完了，孩子是无辜的！”

“找你？”苏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泪水中带着凄楚和嘲讽，“龙燊，龙首大人！五年前你是什么样子？你身边是什么环境？你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一条活路？我敢去找你吗？我敢让我们的女儿，卷入你那个血腥冰冷、充满阴谋和背叛的世界吗？！”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五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烛龙（龙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滞涩。五年前，他初掌北境大权，内忧外患，自身难保，为了不牵连她，也确实用了最决绝的方式让她离开。那是他当时能想到的，保护她的唯一方法。

但这不是她带着他的女儿改嫁，尤其是嫁给林皓的理由！

“所以你就嫁给了林皓？我那个‘好叔叔’？”烛龙甩开她的手，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这就是你找到的‘活路’？一条把我女儿推向火坑的活路？！”

“我不是嫁给林皓！”苏念猛地站起来，因为激动而身体摇晃，“我是被迫的！”

她指着怀里被吓醒、又开始小声啜泣的儿子：“是为了他！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

烛龙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猛地射向那个小男孩：“他的父亲是谁？”

苏念的嘴唇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说出下一个字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她看着烛龙，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