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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郯城问礼(第1页)

鲁昭公十七年(前525年)秋,曲阜。

天高而云淡,风己带肃杀之气,卷起街市尘土与枯黄落叶。

城内愁云惨淡,非关战事,却因丧葬业迎来“秋涨”。

棺木、麻帛、漆钱,乃至抬棺的劳力,价码皆悄然攀升,如同被无形之手推搡,压得寻常人家喘不过气。

寒门小户面对新丧,面对那冰冷飞涨的价目,哀戚之外,更添一层无言的愁苦与窘迫,秋风过处,尽是叹息。

城西,“儒商会所”后院。

几竿疏竹摇曳,投下斑驳碎影。

孔子独自立于那方镌刻着巨大“礼”字的青灰石碑下,一身素色深衣仿佛融入了萧瑟的秋光。

他仰头望着石碑顶端被风霜略微侵蚀的刻痕,眉头深锁,目光沉郁,竟比这秋日更添几分愁绪。

院内寂寥,唯闻风声呜咽。

他手上拿着刚收到的最新密报竹简:“牟邑庶民鬻女购棺……费邑采邑主私刻‘太庙认证’符节……”烛火跳动,将他眉间沟壑映得如同刀刻。

自三年前,鲁国冻土礼器定鼎,信义铺墙上写的儒商三套餐价格,己经翻了一番。

现在,庶人安魂两百枚,士林哀荣五百六十枚,大夫归祉三千六百枚。

冻土之上,丧仪如尺,丈量着生死的价码与活人的尊严。

最底层的草芥,欲购那最廉价的“庶人安魂”,往往需剜却心头肉:

或贱卖来年未熟的青苗,或咬牙叩响高利贷者的冷门,或乞求宗族耆老那点早己被冻土吸干热度的“帮衬”。

代价,是阖家老小从牙缝里硬生生剔刮出近两年的活命口粮,方能换得一方薄棺、一抔黄土,以及一个勉强合乎“礼”字的潦草收场。

稍稍往上,一邑之副宰(邑副级士人),若想为亲长置办一场最基础的“庶人安魂”,需紧衣缩食,攒够整整八个月的微薄俸禄。

若想更进一步,触碰那标识着“士林”体面的“哀荣”套餐,则需押上整整两年春秋的辛勤与积蓄,方能换得棺木稍厚一寸,仪轨稍添一环。

至于一邑正宰(邑宰级士人),半载岁俸,己可从容操办一场规整的“士林哀荣”。

而若升至阳虎那般权势熏天的季氏家宰,其俸禄厚实,甚至无需三月,便可轻松支付。丧仪于彼,己非沉重负担,而是身份的点缀。

再往上,拥地自养的小采邑主,即便选择那最为昂贵、饰以“大夫归祉”金字的顶格套餐,亦不过耗其半岁田租所入。

庶民眼中倾家荡产的“天价”,于彼辈而言,不过是维系体面与阶层的、一项理所应当的例行开支。

信义铺门前,那三块冰冷的价格木牌,“庶人安魂”、“士林哀荣”、“大夫归祉”,如同三把无情的寒刃,精准地剖开了鲁国社会的肌理,将森严的等级冻土,赤裸裸地刻印成清晰的价码。

攒钱多久,非关勤勉,只问一句:你,生于哪一层冻土?站在哪一级冰阶?

他心中波澜汹涌,反复自问:“礼器定鼎,尊卑有序,莫非…真错了?”

礼器定鼎,本为划开“器”与“礼”的界限,以丧葬小礼暂息干戈,分割利益以制衡三桓。

如今,“礼”却成了最锋利的剥削刃——季氏禁山抬棺价,叔孙“束帛”榨干织妇血汗,孟氏“乐正捐”勒断乐师脊梁,公室府库多了几枚带“礼”字的铜币,而曲阜城外乱葬岗,新土正一层层摞上旧坟。

他推行礼制,规范丧仪,本意为使民有所依,死有所尊。

如今,这“礼”却似成了无形壁垒,将“合乎礼制”的哀荣与高昂费用捆绑,竟成了富家显排场、寒门徒悲叹的冰冷尺度。

“礼”不下庶人,而现实之鲁国,庶人也承受不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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