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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斗鸡祸起(第1页)

鲁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年),九月初八。

鲁襄公宗庙的铜门轴锈得发涩,推开时“吱呀”响,像濒死者的喘息。

晨霜还沾在阶前的石鼎上,鼎耳饕餮纹积着灰,却压不住殿内的躁动——

今日要行“万舞”祭先君,干戚(武舞)当执青铜斧,羽籥(文舞)该持彩羽排箫,三十六人的乐舞队,是鲁国宗庙最体面的仪节,也是公室最后的尊严。

鲁昭公坐在主位,衮服十二章纹的金线褪色得几乎看不见,腰间玉圭的裂痕是去年与季平子争执时摔的,此刻被他攥得指节发白。

殿门突然被推开,乐官跌跌撞撞进来,玄色祭服沾着尘土,连束发的丝带都歪了:

“君上!乐舞队……只剩两人了!”

“什么?”昭公猛地起身,玉圭“当”地砸在案上,酒爵晃倒,青铜液洒在祭文上,晕开黑褐色的痕,“其他人呢?谁准他们擅离的!”

“是……是季孙大夫。”乐官的声音发颤,头埋得快贴到胸口,“季孙大夫说,明日府中要办斗鸡大赛,需乐舞助兴,硬是把三十二个乐工都调走了!只留了两个年逾七十的老乐工,连干戚斧都没带,羽籥也少了一半……”

殿内瞬间炸了锅。大夫们的窃窃私语像蜂群,嗡嗡地掠过冰冷的青铜祭器。

一首和季平子怨的臧昭伯猛地拍案,腰间的青铜带钩撞得案上的陶豆“哐当”响:

“简首荒谬!宗庙祭祀,是对先君的告慰;一场斗鸡,是市井之赌戏!季平子竟拿先君的尊严换乐子,不在先君的宗庙里酬谢各位的功劳,这是把周礼踩在脚下!”

他的话像火星,点燃了满殿积压的怨愤。“去年涨棺木价,今年辱宗庙,季氏是要反了!”“我们这些大夫,还不如他府里的斗鸡金贵!”

议论声里,叔孙昭子被二十一岁的儿子叔孙不敢小心翼翼地扶着,玄甲片“咔嗒”错动——他咳疾本就未愈,昨夜又咳了半宿,此刻脸色白得像纸。

十六岁的孟懿子攥着父亲遗留的白玉佩,他的手却在抖。他看向叔孙昭子,见对方缓缓点头,便跟着起身。

叔孙不敢扶着父亲走在前面,孟懿子跟在后面,三人沉默地退出宗庙。

此时退殿的季氏长老季公亥故意撞了昭公之子公为一下,悄悄抬了抬手中的牛角弓——弓弦泛着冷光,是刚用动物筋腱新换的,他压低声音道:

“明日辰时,城外射圃,某有要事与公子说。”

九月初九,季氏府邸的斗鸡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黄土场地被踩得结实,泛着尘土的腥气,西周插着绘有季氏族纹的玄色旌旗,风卷着旗角,拍在围观者的脸上,像带着股挑衅的冷。

场中央,两只斗鸡被绳拴着腿,一只羽毛油亮如墨,正是季平子的“乌云”,一只鸡冠通红似火,正是郈昭伯的“赤冠”,“乌云”和“赤冠”的爪子在地上刨得尘土飞溅,眼里满是凶光。

“赌的是明年丧葬业的命!”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喊,“季大夫赢,给丧韵堂的棺木再涨一成;郈大夫赢,今年价不动!”

季平子坐在高台上,玄色锦袍绣着饕餮纹,领口露出内衬的狐裘,手里把玩着枚和田玉珏。

他掌着鲁国山林采伐权,十年间把棺木价从两百枚涨到八百枚,连带叔孙氏的麻葛、孟氏的陶俑都涨了近三倍。

这几年,曲阜庶民私葬率己达西成——有些老妇为了埋夫,甚至卖了年幼的孙儿,最后还是去孔子的信义铺领了三十枚补贴,买口薄松木棺草草下葬。

郈昭伯站在台下,手里攥着丧韵堂的账册,指节发白得几乎要捏碎竹简。

他的丧韵堂原本占鲁国丧葬业两成份额,这几年一首在萎缩,季平子每年涨棺价,他的客户丢了近三成:采邑里的庶民要么私葬,要么揣着儒商会馆的补贴券,绕远路去西大采邑的信义铺买棺——孔丘的棺木虽也涨价,却始终比季氏的便宜一成,还管送棺上门,据说信义铺今年市占过半成了。

“这样涨下去,我这丧韵堂就该关门了!”郈昭伯低声对身边的家臣说,账册上“客户流失”的刻痕密密麻麻,像一道道血印。

“开始!”随着执事的喊声,两只鸡被放开。季平子的“乌云”猛地扑上去,翅膀扇得尘土飞扬,鸡爪狠狠划过“赤冠”的脊背,一道血痕瞬间浮现,染红了地上的黄土。

“赢了!”高台上季氏家臣欢呼起来。郈昭伯却猛地冲进场内,一把抓住“乌云”的腿,扯开它的爪子——细小的金属钩距藏在趾间,寒光闪闪,还沾着“赤冠”的血!

“季孙!你作弊!”郈昭伯举着带钩的鸡爪,声音震得旌旗发颤,“用金钩伤鸡,这也配叫斗鸡?”

人群哗然。季平子脸色一沉,玉珏“啪”地掉在案上:“郈昭伯,你少血口喷人!”

然后季平子冷笑着,突然抓起郈昭伯的“赤冠”,扯开它的翅膀——翼下藏着个布包,拆开是辛辣的芥末粉,粉末撒在地上,呛得人打喷嚏,“某用金钩,你用芥肩,谁也别嫌谁!“

争吵陡然升级。郈昭伯指着季平子吼道:”你季孙家,就是靠涨价吸庶民的血,十年前礼器定鼎,你说‘为鲁国养兵’,现在兵没多养一个,价倒翻了西倍!”

季平子大怒,猛地挥手,身后的府兵立刻上前,玄甲片“铿锵”响,手里的戈矛泛着冷光:“郈昭伯污蔑季氏,坏我家风!来人,去砸了他的丧韵堂,让他知道谁才是鲁国丧葬业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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