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军甲胄陈旧,弩箭可破之!”颜路高呼,手中弩箭再度射出,首中一士兵胸口。
阳虎怒不可遏,实未料到东门防守竟如此严密。
午初,阳越率五千阳关军驰援,七千五百之众齐攻东门,城门须臾即破,子路率礼秩卫及三桓府兵且战且退,退至东门内一里之丧棚区。
丧棚以黑布覆盖,其内假灵柩被掀开,露出下方皮甲与弓弩。石作蜀、句井疆、公伯寮各率一百礼秩卫,十步成甲——他们平素操办丧礼,着丧服迅速,披甲胄亦快,须臾之间便列成严整阵形。
阳越率军冲锋在前,挥剑欲斩断丧棚黑布。子路蓦然杀出,手中弩箭疾射而出,首中阳越胸口,箭矢穿入,阳越颓然倒地,鲜血自胸口汩汩流出,染红丧棚黑布。
“阳越己逝!”子路高呼,声震战场。
阳虎军凝视地上阳越,复视列阵礼秩卫,军心大乱,进攻之势瞬间受挫。
【未初(13:00)-未正(14:00),援军至】
子路引军退至孟孙府,此刻,孟孙府后门暗渠中,一千五百府兵如潮水般涌出——此乃先前匿于暗渠者,孟孙府兵力骤增至两千五百人。
府兵迅速布防,孟孙府俨然成一坚堡。
未正,远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公敛处父率五千郕邑军抵蒲圃,亦自曲阜东门入城,与阳虎军于南门内棘下激战。
公敛处父声震全场:“阳虎之援军己灭!公山不狃之费邑军,于息陬为冉求所全歼!汝等莫战,降矣!”
阳虎军的士兵纷纷抬头,看向曲阜东南门——那里没有费邑军的影子,反而能听到息陬方向传来的厮杀声。
他们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孤军。
阳虎想稳住军心,他挥着剑大喊:“别信他!公山不狃很快就到,大家跟我杀了公敛处父!”
可没人听他的。孟孙府的军队在子路的带领下反攻,公敛处父的军队从正面进攻,阳虎军被内外夹击,士兵们纷纷投降,季孙的五百府兵己经不听公鉏极了,开始转身杀向阳虎的甲士。
【申初(15:00)-申正(16:00),阳虎败逃】
曲阜城南棘下,阳虎军彻底溃败。阳虎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知道大势己去。
他带着剩下的三千败兵,退到鲁国宫室,他要拿鲁国的“宝玉”和“大弓”。
宝玉和大弓是鲁国的传国信物,掌握了它们,阳虎就能对外宣称自己是“受国君之命,暂代鲁国政务”,未来可以和三桓讨价还价的筹码,也是在阳关防守的根本。
阳虎找到宝玉和大弓,揣在怀里,带着败兵退到曲阜东南的五父之衢——这里是交通要道,能通往阳关。他以为三桓会庆幸他退出曲阜,不会追击,于是下令军队宿营做饭。
士兵们拿出干粮,却没心思吃——七千军队只剩下不到三千人,每个人都面带恐惧。
公鉏极跑过来,脸色苍白:“大人,公敛处父的军队追来了!快走吧!”
阳虎看着远处的曲阜城,又摸了摸怀里的宝玉和大弓,咬了咬牙:“走,去阳关!只要守住阳关,咱们还有机会!”
【黄昏,曲阜东南城墙】
孔丘、少正卯与三桓家主立于曲阜东南城墙上,凝视着阳虎的残兵败将朝阳关方向溃退。
夕阳如血,将城墙染成一片金红,泗水之上,舟帆再度飘动——清晨的战乱仿若一场虚幻之梦,此刻终得苏醒。
“三年矣,”叔孙州仇叹息一声,“阳虎执政三年,鲁国政令皆自阳关而出,而今,终是结束了。”
孟懿子颔首:“幸赖夫子,亦有子路之礼秩卫——若无汝等,吾等今日皆己成阳虎刀下亡魂。”
被囚禁于曲阜季孙府邸近三年的叔孙州仇亦慨叹道“多谢何忌兄与商正救命之恩,商正,汝之商政与亳社学宫,我季氏必当支持,汝尽可放心。”
少正卯望向亳社学宫之方向,商望楼之商正旗仍在飘扬,夕阳余晖下,“商”字清晰可见。
“阳虎虽败,然其所言商政,未必有误。”少正卯言道,“鲁国欲于大国之间存立,不可仅恃周礼所加持之丧葬业,须赖跨境贸易。”
孔丘以钦佩之目光望向少正卯,此商业奇才竟如此左右逢源,再度翻盘,继而说道:“礼政与商政,皆为鲁国之所需,礼为纲,商为目,纲举目张。无礼,则社会必乱;无商,则百姓必饥。吾等之所为,乃是使礼与商并行,令鲁国既有端庄之礼,亦有丰饶之商。”
夕阳西沉,曲阜城之灯火渐次亮起,城西儒商会馆与孔学私塾之灯笼率先亮起,未几亳社学宫之商望楼亦亮起灯光,其光于夜中甚亮,曲阜全城皆可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