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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降殡争谥(第1页)

消息沿泗水冰流溯洄,终于抵达曲阜孔学私塾,恰是成童班诵读《仪礼?丧服》之时。

寒风穿堂,案上摊开的竹简泛着冷光,墨字如凝冰。

孔丘执卷的手微微一顿。

他起身行至窗前,庭中那株老杏枯枝嶙峋,积雪覆挂,恍若枝桠间斜插着森森白骨。

一阵风过,雪块轰然坠地,碎溅起一蓬凄冷的莹白。

泗水结冰又化,杏树荣枯一轮。

那个在乾侯为守“君道”而拒币受饥的君主,终究没有等到他的春天。

“夫子,您怎么了?”十二岁的颜回放下竹简,小脸上满是困惑,“方才读‘诸侯五月而葬’,您说这是‘礼之重’,可要是君上……客死在外呢?”

孔丘转过身,轻声道:“你们先答我两个问题——西年前君上逃去晋国,靠范氏供给粟米,这算什么?”

“寄食!”子贡抢先回答,他捧着竹简,眼神明亮,“夫子讲过,‘寄食于人者,失其禄’,禄是国君的根基,没了禄,就没了公室的权。”

孔丘点头,又问:“去年三桓送‘币’去乾侯,君上拒了,这又是为何?”

弟子们沉默了,冉雍犹豫着开口:“是不是……怕收了币,就承认了他不是君上了?”

“是的。”孔丘将竹简轻轻放在案上,“币是聘问之礼,可三桓称公子宋为‘寡君’,称君上为‘执事’,这‘币’就不是馈赠,是胁迫——收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公子宋的臣,丢了鲁国国君的名分。君上守的,就是这最后一点‘名’。”

他拿起一枚“仁俭安魂”丧仪券,券上“八枚铜币”的字样格外醒目:“这券虽便宜,却装着‘安魂’的礼;昭公的‘名’虽虚,却装着‘君’的礼。没了券,丧礼成了乱葬;没了名,君上成了客人。他不是迂腐,是没得选——各国卿大夫都在拆‘礼’的骨,他能护的,只有这一点了。”

昭公灵柩入鲁境的那一日,雪停了,却刮起了寒风,风里裹着泗水的冰碴,打在人脸上生疼。叔孙成子率领的护送队伍,沿着泗水西岸缓缓而来,缁布帷车的车轮碾过冻土,留下两道深沟,像在雪地里划开的两道伤口。

车左毂悬挂的招魂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上“鲁公”二字时而被吹得贴在旗杆上,时而展开,像一张泣血的脸。

按《礼记?杂记》所载,诸侯柩车当从公宫阼阶入,停于殡宫正中,接受百官哭拜。

可帷车在泗水渡口就被拦住了——阳虎带着百名甲士,横列在路口““执政大人有令,先君柩车暂泊两楹之间,待新君即位后再入殡宫。”

叔孙成子勒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两楹之间是‘外柩’之位,乃安置外臣灵柩之地!先君是鲁国君上,岂能视同外臣?你这是在辱君!”

“辱君?”阳虎冷笑一声,挡在帷车前方,木障上刻着“定公元年”的字样,墨迹新鲜,“现在鲁国的君,是定公。执政大人说了,五日而殡,新君须尽快登基,稳住鲁国。”

同一时刻,曲阜公宫的朝堂上,公子宋(鲁定公)被季平子搀扶着,登上君位。

按礼,新君应待先君丧期过后再改元,此时企业没有“逾年改元”的缓冲,没有百官上表劝进的仪式,甚至连祭天的礼器都没备齐,新君的冕旒歪歪斜斜地挂在头上。

“得把昭公的墓,和历代先公的墓穴隔开。”西市的角落里,三桓的官吏正跟商贩们说着,“阳子大人说了,先君‘失国流亡’,不配跟先公葬在一处。谥号嘛,‘幽’(壅遏不通)、‘厉’(杀戮无辜)都合适。”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曲阜的大街小巷。

原准备来鲁国吊唁的齐、郑两国使者,半道上就折了回去——没人愿意去一个连先君灵柩都敢随意安置、连谥号都敢乱定的邦国。

鲁国朝堂上,太史左丘明终于忍不住拍了案,竹简“哗啦”一声摔在地上,他指着季平子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沙哑:“谥法乃周室所定,是天下之法!君上虽寄食失禄,却未滥杀、未苛政,岂能乱谥?执政大人,难道连鲁国的史笔都要改?”

左丘明身后的大夫纷纷附和,可季平子坐在上首的软垫上,慢悠悠地把玩着腰间的玉组佩,玉片碰撞的“叮当作响”,在吵嚷的朝堂上格外刺耳:“太史息怒,谥号的事,我自有考量。”

他的“考量”,很快就被孔丘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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