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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冻壤惊雷(第1页)

鲁昭公二十年(前522年),初春。

持续数日的冷雨终于歇了,天空却像一块洗褪了色的灰布,沉沉地压在曲阜城头。寒意未褪,风刮在脸上,带着冰碴子般的锋利,钻入骨髓。

城西那片新落成的院落,如同从冻土里硬生生拔出的青灰色骨节,洗去了最后一点泥污,露出崭新而朴拙的轮廓。

青砖灰瓦,沉默地矗立在尚未解冻的土地上,与周遭的萧索格格不入,又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倔强。

庭中特意留出的深坑,黑土被雨水浸透,呈现出一种深沉的。

庭中两株杏树是从郯国移来的,树根裹着暗红黏土,放入浸透雨水的黑土深坑。

孔子接过弟子递的桑木瓢,瓢沿磨得发亮,他手腕稳如定盘星,清水顺着瓢口成线,渗进红土时,竟像给冻土喂了口活气,浸润根须,无声无息地沉入脚下这片沉寂了太久的大地。

这动作慢得像仪式,木瓢悬在半空的瞬间,倒比太庙祭祀还郑重——仿佛不是浇树,是在给某种深埋的念想开光。

招生告示贴在枣木柱上,竹简用朱砂勾了边,墨字透竹三分:

“儒商会馆孔丘设学,非为牟利,乃为鲁国育才。授礼政之学(周礼本真、治国要略、邦交辞令、算数度支、丧仪实务),凡有志者,皆可来试。”

看告示的人挤成团,粗布衣裳蹭着绸缎,议论声裹着寒雾:

“没落士族的娃子才来,学了能当采邑家臣?”

“知礼的孔丘先前卖棺木赚了钱,这是买名声呢!”

唯有几个穿半旧深衣的人,指尖摸着竹简上“丧仪实务”西字,眼底藏着点盼头。

开学日清晨。持续多日的阴云裂开一道缝隙,熹微的阳光如同吝啬的金粉,艰难地穿透下来,照亮了宽敞却尚显空旷的讲堂。

新伐的松木案还泛着松脂香,混着新研的墨味——那墨是用洙水细沙磨的,黑得发蓝,沾在竹简上,像冻土里渗的血。

在清寒的空气中弥漫、交织,形成一种奇特的、带着新生的味道。

十余名年龄不一、衣着各异的弟子跪坐在崭新的蒲团上,神情各异。

有好奇张望、眼中闪着求知光芒;有面容沉静、带着审视与疑虑;亦有目光茫然、似乎只是随波逐流而来。

十多个弟子跪坐在蒲团上,蒲团是新织的蒲草,边缘还带着潮气。

子路(仲由,20岁)敞着衣襟,玄甲片露在外面,甲缝里沾着卞邑的黄土;

曾点(子皙,25岁)斜倚凭几,指尖转着枚磨损的玉珏,那是他爹传的;

颜路(季路,24岁)膝头放着素布襁褓,里面裹着刚满周岁的颜回,襁褓角绣着朵褪色的兰草;

冉耕(伯牛,28岁)怀里揣着束算筹,木筹上刻着细浅的刻度,是他算田赋时磨的;十岁的孔鲤攥着腰间鲤鱼玉佩,玉是次等的蓝田玉,却被他摸得发亮。

这些人多出自曲阜城繁华光影遗忘的角落——那些空悬着褪色族徽的陋巷旧宅。

父祖或曾佩玉鸣銮,而今冠冕蒙尘,生计如庶民般仰仗薄田或小肆。

子弟虽承士名,却己不识钟鼎纹样,唯知粟米贵贱。

他们的父辈送子入学,实是押注一场精明的攀援——

苦钻“礼政”之学,习得进退揖让、簿记算筹,只为将年轻骨血锻成一柄趁手的钥匙,去叩开某位采邑卿大夫的门庭,谋一个家臣席位,挤进官署区那方青石板铺就的体面天地,甚至去孔家儒商会馆或信义铺上班,从此衣食有俸,远离陋巷。

空气凝滞,唯有清冷的晨光在尘埃中静静流淌。

孔子进来时,深衣浆洗得发白,却熨得没有一丝褶,像块展平的素帛。

他没去讲席,反倒绕到庭中,又舀了瓢水浇杏树。

水珠落在黑土上,“嗒”的一声轻响,讲堂里的嘀咕瞬间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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