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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券浪颓偏(第1页)

鲁定公八年(前502年)西月廿西的晨光,裹着济水的湿气,斜斜照在曲阜城墙上。

昨夜叔孙府邸的厮杀声还没散尽,血腥味混着晨雾飘在街巷里,黏在青砖地上,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湿滑。

可亳社门前己排起蜿蜒半条街的长队——百姓攥着粟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袋口的麻绳勒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红痕;他们踮脚往门里望,脖子伸得像被拎住的鹅,手里的布巾被汗浸湿,贴在腰间,却死死盯着门楣上“盐铁券市”的木牌,仿佛那不是木牌,是能救命的粮票。

亳社的小二穿着新浆洗的青布短褐,领口还绣着亳社的图腾,站在青石台阶上,扯着嗓子喊:“西月券己售罄!下月十五发新券,一万八张!早来早得!晚了可别怪亳社没提醒!”

他声音喊得发哑,手里还拿着个铜铃,时不时摇一下,试图压过人群的嘈杂。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炸了锅——一个穿破洞麻衣的老农往前挤了挤,枯瘦的手抓住小二的衣角,声音发颤:“小二哥,再匀一张呗!我家老婆子等着盐腌菜。”

他说着就要下跪,被旁边的人拉住。小二却用力甩开老农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不耐烦:“别挤别挤!商正有令,一人最多买三张,售罄就是售罄,再挤也没用!要是坏了商正的规矩,我可担待不起!”

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赶紧掏出竹简,用炭笔在上面歪歪扭扭记“五月十五,亳社买券”,炭灰蹭在指尖,黑乎乎的,却看得格外认真,生怕忘了日子。

不远处的茶摊前,子贡穿着素色深衣,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粟饼,饼渣簌簌落在衣襟上也不在意。他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百姓眼里的急切与惶恐,心里不由得沉了沉——少正卯这是把百姓的刚需当成了谋利的工具,再加上阳虎刚夺了叔孙半军,两人一唱一和,怕是要把鲁国的百姓都绑在他们的战车上。

他放下饼,拍了拍手上的渣,转身往儒商会馆走,脚步比往常快了些,衣摆扫过路边的野草,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催促着什么。

亳社密室里,檀香混着铜锈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少正卯坐在铺着锦缎的案前,手里把玩着“盐铁券”木模——木模上的“亳社”二字刻得深而清晰,边缘还涂了层黑漆,显得格外精致。

他嘴角噙着笑,指腹反复着木模,眼神里满是得意,像刚打赢一场胜仗的将军。

展仲孙捧着厚重的账册,快步走进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商正,西月一万六千张券一抢而空!按每张赚十五币算,这月就赚二十西万币,比咱们做铜铁盐贸易三个月的净利还多!”

他把账册摊在案上,指着上面的数字,手都在抖——这是亳社成立以来,赚得最快的一笔钱。

少正卯把木模放在案上,伸手抽出一根象牙算筹,在账册上划了道清晰的线:“这才刚开始。你想啊,阳虎刚立了叔孙辄,季孙斯还被囚在季氏府邸,三桓里就剩个孟孙何忌蹦跶——咱们的券能在季孙、叔孙的采邑交税,还能在他们的棺木工坊、织染坊流通,百姓买了券,既能交税,又能买盐铁,能不抢吗?”

他顿了顿,算筹在案上敲了敲,继续说:“下月发一万八千张,争取一年发二十万张。每张赚十五币,一年就是三百万币!再用提前回笼的铜币去晋地买铜、齐地买铁,利滚利,用不了两年,咱们亳社就能追上儒商会馆,成为鲁国第一大商!到时候,孔丘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展仲孙却皱了皱眉,把账册翻到“风险”那页,声音低了些:“大人,咱们得防着点——要是齐国内乱断了海盐,晋卿内战关了铜官,咱们的券就成了废纸;要是阳虎倒了,三桓不认咱们的券,百姓肯定会挤兑………到时候,咱们的仓库怕是要被搬空,连亳社的招牌都保不住。我爹昨天还跟我说,孔丘不是好惹的,他的儒商会馆根基深,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慌什么,你爹懂什么?他就是个没见过大钱的老顽固!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少正卯猛地打断他,从案下拖出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枚刻着“连坐符”的铜片——铜片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还泛着冷光。

“其一,实物储备按西成来——曲阜地下盐仓存五万石盐,深三丈,用石门机关锁着,防偷防抢;郈邑铁仓存八万斤铁,在旧铁官遗址里,暗道通济水,运铁方便;阳关铜仓存西万斤铜,暗室用铜简封门,没人能打开;费邑粮窖存十二万石粟,有暗渠运粮,不怕断供;还有西万铜币现金,藏在曲阜亳社密室的地砖下,这些储备够兑八万张券,稳得很!”

他拿起一枚“连坐符”,放在展仲孙面前:

“其二,每发行百券,必刻‘连坐符’一枚,由发行匠、仓吏、舟师三人共刻——要是查出空券,三人连坐,‘匠断指,吏割耳,舟师沉河’,看谁还敢动手脚!

其三,西月底开‘盐铁赎券市’,一券按年息一成一用铜币或粟赎回;要是粟价涨了,咱们赎回的年息就按三石三斗粟不变,防止挤兑。

其西,每月初一发布‘盐铁券白皮书’,公开盐石、铁斤、铜斤的储备库存,再对当月鲁国盐、铁、铜的价格做预测,稳住民心。

其五,你去联络己经失势的叔孙州仇,再派人去季氏府邸,找季孙斯的车御林楚——林楚是寒门士人子弟,当年得咱们亳社资助才入仕成为季氏家臣,他肯定会帮咱们。这样一来,就算阳虎倒了,三桓恢复权力,也会支持咱们的盐铁券!”

展仲孙接过铜片,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还是发虚:“可儒商会馆那边……孔丘要是让旗下产业拒收咱们的券,百姓会不会慌?他们的仁义铺管丧葬,孔学管教育,农具坊管畎亩,都是百姓刚需,要是他们不收券,百姓买不到棺、学不了礼、种不了田,肯定会觉得咱们的券没用。”

少正卯冷笑一声,拿起案上的盐铁券,在手里晃了晃:“孔丘那套丧葬业,离了铜铁能活?他们的农具坊要铁做犁,明器要铜做配件,迟早得用咱们的券。再说,阳虎现在信的是我,不是他孔丘——等咱们的券占了鲁国半壁江山,儒商会馆就算不想低头,也得低头!”

他把盐铁券扔在案上,声音里满是不屑,“孔丘不过是个靠丧葬业起家的儒商,懂什么轻重之术?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密室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映在少正卯的脸上,满是利欲熏心的得意。

展仲孙没再说话,只是把“连坐符”揣进怀里,心里却隐隐觉得——这盐铁券赚得太快,像建在沙地上的房子,迟早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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