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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仁胜惧吴(第2页)

接下来的两年,中都的变化越来越大。孔学私塾的农具班从十人扩到三十人,还在中都开了农具坊,专门造曲辕铁铧和“农具小榫”。弟子们还改进了榫卯,在犁锄上都加了小榫,坏了不用换,敲敲竹销就能修,农夫们都叫它“省心榫”。

有一次,东鄙的农夫张二的犁铧松了,他按子贡教的,敲了敲竹销,犁铧就紧了,不用跑去找工匠,省下半天功夫,张二逢人就说:“儒商的‘省心榫’,比我家的木犁还省心!”

中都1000名农夫带着铁犁、犍牛,开垦了两万周亩新田,按户籍分配下去。

除了十抽一的赋税,新田多收三年十抽一的税,用来买铁料、驯耕牛。刚开始,还有农夫担心缴税太多,可到了夏收,李三的十亩田收了二十一石,扣了税还剩十六石,比去年多了八石,他把粟装在粮缸里,缸满了,还剩两石,李三摸着粮缸,笑着说:“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粟,明年就能给娘迁坟了!”

鲁定公三年(前507)年夏五月,冬小麦成熟,金灿灿的麦穗压弯了腰,田地上满是农夫们的笑声。

李三没等粟晒干,就先拿了两石粟,去儒商会馆给母亲补办丧礼。

用的是“仁俭安魂”,松棺竹骨,纸人陶俑,很有体面,孔鲤还带着成童班弟子观礼吊唁,颜回领唱《黍离》,少年声音清亮,李三跪在灵前,哭着说:“娘,儿子现在有粮了,能给您办个体面的丧礼了,您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丧礼结束后,李三把母亲的坟迁到了公墓区,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慈母李氏之墓”,是颜回帮他写的,字迹工整。

夏收刚结束,许衡就带着弟子们帮农夫们整地种粟。

沟洫引水灌溉,垄台防涝,粟苗长得壮,绿油油的一片,比去年的平作田壮实多了。

到了九月底,粟又收了十八石,一年麦粟两熟,李三家的粮缸第一次装满了粟,再也不用饿肚子。他还买了件新棉衣,给儿子穿上,儿子穿着新棉衣,在田埂上跑着,笑声比粟穗还甜。

季平子听说后,又来中都,这次没穿玄端礼服,而是穿了粗布短褐,还亲自扶了铁犁。

他学着许衡的样子,扶着犁把,让犍牛往前走,可刚走两步,就累得满头汗,胳膊发酸,却还是笑着说:“这畎亩法好,要在鲁国推广,明年要造一万把铁犁,儒商会馆的农具坊,三桓给你们加铁料。”

他还让家臣从采邑调了十名工匠,来农具坊学造铁犁,说“以后鲁国的铁犁,都要按这个规格造”。

孔丘让许衡把《畎亩法图谱》抄了几十份,分给各邑的宰,说“只要农夫愿意学,弟子们就去教,农具坊也能帮他们造铁犁”。

叔孙成子看着满田的粟穗,忍不住感叹:“之前只知道儒商的丧葬业能安民心,现在才知道,你们的畎亩法能养民心。去年我采邑有五十户庶民流亡,今年都回来了,说要种畎亩田,鲁国要是早有这法子,也不会有那么多庶民流亡了。”

可没等鲁国的畎亩法推广完,鲁定公三年(前506年)冬,就传来吴军攻占楚国郢都的消息。信使骑着快马,冲进曲阜时,说伍子胥掘了楚平王的墓,鞭尸三百,郢都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野地里满是枯骨,有的被野狗啃了,有的埋在土里只露个头,吴王阖闾和孙武怕失人心,竟派人来鲁国,请儒商会馆派弟子去郢都办丧礼,收葬枯骨。

孔丘接到消息时,正在中都看粟种——今年的粟种颗粒,是去年麦粟两熟的新种,他手里攥着粟种,沉默了很久。他想起那次水殇仁捐,伍子胥曾和他聊过“礼仁”,伍子胥说“我恨楚平王,却不恨楚民”,知道“仁”的基础是爱人,所以只鞭尸没迁怒楚人。

现在吴王请儒商去办丧礼,是怕楚民反抗,他当即召来胥无咎,叮嘱道:“郢都枯骨三千,要快葬、简葬,用纸棺、纸服、纸人,用‘榫卯速成’工艺,别省了鲁礼和鲁哭丧——体面不在器物贵,在人心诚。”

胥无咎领命时,明器坊、织染技、礼生技的弟子己连夜准备:织染技弟子把桑皮纸泡进草木灰水里,按“草木灰脱胶法”反复揉搓——草木灰的碱性能去纸浆里的胶质,让纸纤维更坚韧,晒干后做的纸服能经住风吹;明器坊弟子劈竹篾做骨架,糊纸人时只留简单轮廓,胳膊腿用竹丝连接,一折就能定型;木工技弟子则琢磨“榫卯速成”纸棺——把桑皮纸五层叠压,用米糊粘合,裁成棺身、棺盖,边缘刻出浅槽,竹篾做的小榫一卡就合,不用钉子,一个时辰能做三具。礼生技的五十名弟子也算了账:每人每天要两斗粟米,五十人一天就是十石,得从吴军给的补给里匀,实在不够就减半,掺点野菜煮稀粥。

五十人带着这些“速成丧具”坐马车赶去郢都,刚进城就被腐臭味呛得皱眉——枯骨横七竖八地躺在断壁残垣间,有的手骨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饼,有的颅骨上嵌着箭镞。胥无咎没敢耽搁,立刻分活:织染技弟子铺纸裁衣,草木灰处理过的纸服裹在枯骨上,竟比普通麻布衣还挺括;明器坊弟子摆纸人,竹篾骨架轻,随手就能放在棺旁;木工技弟子组装纸棺,竹榫“咔嗒”一声就卡紧,快得像搭积木;礼生技弟子则分成五组,每组十人,轮班哭丧——按鲁哭腔的商音起调,“噫嘻”声在空城里回荡,虽然饿得发虚,却没一个人走调。

有个楚民叫芈甲,儿子死在吴军攻城时,尸体被压在塌了的屋梁下,他扒了半个月才扒出来,枯骨上还缠着破烂的衣角。胥无咎让弟子给枯骨裹上纸服,装进纸棺,竹榫卡紧时,芈甲突然跪下来,摸着棺壁哭:“之前吴军过来,连块布都不给盖,你们鲁国人,用纸做的棺服,都比他们的铁刀暖。”礼生弟子们唱起《黍离》,芈甲跟着哼,跑调的哭腔混着鲁音,倒成了郢都最实在的丧歌。

此时吴王阖闾正在郢都宫城的废墟上设宴,青铜鼎里煮着猎物,孙武在一旁说:“儒商用纸棺纸人,花的粟米不多,却安了楚民的心——不如下令‘吴师敢犯丧区者斩’,还能落个仁名。”阖闾点点头,不仅下了令,还多送了五石粟,叮嘱“别让鲁国人饿肚子,丢了吴国的脸”。

胥无咎把多给的粟米全煮成粥,分给帮忙埋骨的楚民,自己和弟子们还是喝野菜粥。到了腊月,三千枯骨全葬完了,每个坟前立着竹篾扎的木牌,写着“楚民之墓”,纸棺在寒风里微微晃,却没散——草木灰纸服裹着枯骨,竹榫纸棺卡得紧实,倒比乱葬岗的荒坟体面多了。

弟子们要走时,芈甲带着楚民来送,手里拿着晒干的野菜、编好的竹篮:“这野菜能掺粟粥,竹篮能装纸棺,你们带着,路上用。”胥无咎接过竹篮,里面还放着个纸人,是楚民学着明器弟子糊的,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是个拱手的样子。

孔丘立于中都的田埂,冬麦覆雪如孝。

麦苗在薄雪下蜷缩如婴拳,让他想起郢都郊外那些草草掩埋的纸棺——吴军破楚后,阵亡楚卒只能以桑皮纸裹尸。

"许衡你看,"他抓一把冻土,雪粒从指缝漏下似纸钱,"儒商在郢都办的纸棺丧仪,连孙武见了都要勒马。"土块砸在田垄上,惊起寒鸦,"吴人胜了刀兵,却怕了仁心——这便是仁之所及,虽胜者亦惧。"

许衡正扶着一块"上田弃亩"的木牌,榫卯吱呀作响:"让胜者惧的仁,反倒给败者体面。纸棺虽贱,盛放的悲悯却比青铜鼎更沉。"他忽然敲响松动的榫头,"就像这犁杖,竹篾卡槽比铁铸更耐寒。"

前506年惊蛰,曲阜城头的冰凌开始滴水。孔子望着泗水碎冰撞开浮板,忽然大笑。

他想起郢都纸棺在烈火中化作白蝶,中都铁犁剖开冻土如解素帛——原来仁礼从来不是青铜与松木的排场,而是桑皮纸裹尸时的轻柔,竹篾卡榫时的笃定。

就像麦苗在雪下等春,体面不在丰饶,而在绝境里守住的那一寸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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