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在辅佐一个新王。
他是在伺候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无可违逆的古神。
萧羽收回了目光。
他缓缓升空,悬浮在那座已经初具规模的京观之上。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世界。
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渭水南岸。
“继续。”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它,耸立在这片大地上。”
“我要让长安城里的那些神仙们,都好好看一看。”
“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遵命!”
夜,更深了。
渭水南岸,已经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二十万玄甲军士卒,如同二十万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在火光下沉默地劳作。
他们将一具具曾经的同袍,兄弟,甚至是乡邻的尸体,搬运,堆砌。
尸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那股冲天的血腥味与怨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红色雾气,笼罩在战场上空,经久不散。
程咬金已经杀红了眼,也干红了眼。
他光着膀子,手持大斧,不像个将军,倒像个屠夫工头。
“都他娘的快点!”
“没吃饭吗?殿下等着看呢!”
“那边那个,对,就是你!把那个脑袋摆正了,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他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可没有任何士卒觉得不对。
在见识了萧羽那神魔一般的手段后,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感,似乎也被恐惧和狂热所吞噬。
殿下的命令,就是一切。
秦琼站在远处,佩剑拄在地上,支撑着他几乎要垮掉的身体。
他没有看那座京观。
他怕自己一看,就会彻底疯掉。
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南方,那里是长安,是家。
可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从他跪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魔鬼的爪牙。
“叔宝,想什么呢?”
程咬金的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从失神中惊醒。
秦琼转过头,看着程咬金那张兴奋到扭曲的脸,喉咙干涩。
“咬金,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什么这么做那么做的?”程咬金咧开大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殿下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痛快!”
“你看现在,多好!”
“没人敢违逆殿下,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