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如潮水般退去。
耶鲁宏眼中的那丝灵光彻底消失,重新变回了那尊没有灵魂的木偶。
萧—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转身,走出囚室。
“陛下。”他看向面色凝重的李渊,“请准备一间密室,以纯阳之木建造,墙壁、地面,皆要用朱砂混杂黑狗血与金粉涂抹三层。”
李渊一怔,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对张恭下令:“照侯爷说的去办!用最快的速度!任何材料,国库之内,予取予夺!”
“是!”张恭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萧羽,这到底……”李渊看着那如同雕塑般的耶鲁宏,心中充满了不安。
“一个被污染的棋子。”萧羽的语气很淡,“也是一个剧毒的牢笼。我们暂时,都杀不了他。”
“那该如何是好?”李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的对未知的恐惧。
这是他成为皇帝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束手无策。
“陛下可知,‘养蛊’?”萧羽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李渊皱眉,点了点头。
“将它扔进一个更强的‘蛊皿’里,用至阳至刚之力,将它牢牢困住。”萧羽的目光再次投向耶鲁宏,眼神冰冷,“我要将它体内的诅咒之力,一点一点地‘炼’出来。”
“炼出来?”
“对。”萧羽伸出手,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色雾气,被他用金丹之力强行从囚室的空气中摄取出来,悬浮在他的指尖。
那灰色雾气不断扭曲,想要逃离,却被一圈淡金色的光晕死死地禁锢着。
萧羽将这缕灰雾,递到李渊面前。
“陛下请看。”
李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能感觉到,那小小的灰雾中,蕴含着足以让他这位人间帝王瞬间暴毙的恐怖力量。
“此物,以生灵的精气、魂魄、以及负面情绪为食。恐惧、绝望、怨恨,都是它最好的养料。”萧羽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柄重锤,敲击在李渊的心上。
“它的目的,不是攻城略地,不是为了争夺您这把龙椅。”
“它是要……‘牧羊’。”
“它将这天下苍生,都视作它的牲畜。它要收割的,是整个大唐的国运,是亿万子民的灵魂!”
轰!
李渊的脑海,一片空白!
收割灵魂!
牧养苍生!
这已经超出了他毕生对战争与权谋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敌人想要的,无非是土地、财富、权力。可现在,萧羽告诉他,对方想要的,是所有的一切!连同死后的魂魄,都不放过!
一股源于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燃烧起来的“千古一帝”的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连子民的灵魂都护不住,谈何千古一帝?
不。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