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论是周屿口中这一年里发生的这些那些故事,还是他随口报出的每一个“天文数字”,都远远超出了穆桂英的认知。
她听得脑子嗡嗡作响,就像有人拿锤子一下一下敲在耳边。
那些什么“团队”“流水”“利润”,她确实没怎么念过书,几乎没听懂多少,甚至觉得有点像天方夜谭。
可有一点,她听得再明白不过——儿子,不仅没荒废学业,还凭自己的本事,真的赚到了钱,赚到了她连想都不敢想的钱。
这一刻,她不敢高兴。
第一反应是心疼:
“傻孩子啊,你才多大,怎么能折腾成这样呢?这得多累啊……”
话没能说出口,眼泪却先打湿了眼角。
老周皱了皱眉,抬手抹了一下围裙:“这……这不是好事么?有啥好哭的?你这女人啊……一天天的。。。。。”
语气虽然埋怨,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是啊,妈,这是好事。”周屿笑了,眼神坚定,“所以啊,以后你们不用再瞻前顾后,不用再想着要不要去修补和姑姑的关系。你们只管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
“——不需要再对任何人低头。”
周屿的话,像是重重落在了穆桂英心口。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涌了出来,抬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地哭出声来。
这一哭,哭出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也哭出了压在心里那口大石头。
什么“大姐就是大姐,关系不能僵”,什么“给儿子留条路”……
这一刻,全都像纸片一样,被儿子的一句话吹得西散无踪。
“是啊,好事。多好的事啊。。。。。”穆桂英啜泣道。
老周怔了怔,眼眶也跟着红了。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屋里没有再多的话。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小酒楼外头,己经有早起的邻居在喊:“晓英,今天的肉松小贝要留两盒给我啊!”
穆桂英赶紧抹了把脸,重新挽起袖子,转身去厨房。
老周“嗯”了一声,也低头继续洗菜,手里动作比刚才更有劲了。
周屿看着两人,忍不住弯起嘴角,随后也跟着走进厨房,一起忙活了起来。
热气氤氲,锅碗交响。
这间小小的酒楼,又恢复了最熟悉的模样。
门口传来邻居熟悉的吆喝声,厨房里传出锅勺碰撞的脆响。
一切都归于寻常,却又不再是寻常。
。。。。。。。
。。。。。。。
与此同时。
昨晚“不欢而散”的三波人中。
华晓清第一个赶到了小酒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