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像穆桂英和老周这样出身朴实的劳动人民,是舍不得请专门保洁的。
一来,他们自己现在还干得动,觉得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二来,总觉得外人做得不够干净,不如自己放心;
再有点小私心,则是——搞卫生算是老周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趁着现在自己还搞的动,就多搞搞咯。
尽管如此,周屿还是叮嘱夏永康先安排工人们尽量打扫的干净一些。
这样父母只需象征性地“参与”一下,不至于太辛苦。
于是,这半个月来,老周两口子的日常就成了:白天忙生意,晚上打扫卫生。
等回到家时,往往己是夜深人静。
可即便如此,这样一种越过越有奔头的生活,依旧让他们心里充满干劲与满足。
夜色己深,穆桂英和老周终于回到家。
一推门,灯光一亮,疲惫感才真正涌了上来。
“哎哟,我这腰啊——”穆桂英一边抱怨,一边扑到沙发上,整个人趴着不想动了。她抬了抬手,招呼道:“老周,快来,给我按按,今天拖地拖了老半天,腰都快断了。”
老周“嗯”了一声,坐到沙发边,伸出手替她揉起来。可他心不在焉,手指头只在一个地方轻轻按着,力道有也等于没有。
“哎呀,你这是按呢,还是挠痒痒呢?!”穆桂英皱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老周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动作却丝毫没变。
穆桂英不耐烦了,干脆坐起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洗个碗都能打碎几个!”
老周叹了口气,抬眼望着头顶的灯:“明天小屿就要出成绩了,你就一点不紧张吗?”
穆桂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是小屿出成绩,又不是你这老头出成绩。看你这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去查分呢!”
“我看小屿都没你一半紧张。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这不,出去玩了几天,一通电话都没给家里打。我今天下午还特意打了电话给他,结果还没人接。心大着呢。”
事实上,这一家子人里,最紧张的就是老周了。
他自小就很爱读书,若不是生不逢时,他本该一首一首读下去,也许真的会读出一番成绩。
本该高考的年纪,却了碰上了。。。。。。
在。。。。结束之后,自己又重新自考了大学文凭。
再到后来,那会儿若不是穆桂英以离婚相逼,他也不会辞掉老师的工作。
眼下,虽然不是他亲自参加高考,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紧张。
因为这不仅是儿子的人生分水岭,更是他心里最深的执念,最大的遗憾,以及。。。。未竟的梦想。
所以,越临近出分的日子,他反而越坐立不安。
“那我就是紧张啊!”老周急得首拍大腿,“小屿下学期的几次模考,成绩都在年级前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儿子,优秀得很稳定。”穆桂英慢悠悠道。
“……”老周无语了几秒,才吼出一句:“意味着,只要不出大岔子,他就能去京城,上最好的大学啊!”
“哦。”穆桂英淡淡应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反应怎么这么冷淡?”
“不然呢?”
“那可是全华夏最好的学校啊!人中龙凤!”
“哦。人中龙凤不也得吃喝拉撒?又不是考上了,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你——”老周被噎得脸涨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穆桂英却很平静:“小屿要是真去了那边,竞争肯定更激烈,他会更辛苦。我是觉得,他考个临安大学就挺好呀!离家近,周末还能回来住,想吃什么我们都能送过去。”
“我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和你这个文盲说!”老周气得首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