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小队长对林望舒大队长的战略判断表示高度满意。
相比之下,客厅虽无光,但胜在有沙发、靠垫、地毯,舒适度远胜餐厅。
长时间处在黑暗中,己然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感知。
但他知道,困意在袭来。
昨天晚上的睡眠并不充足,现在按生物钟估算,大抵己经是午夜过后。
确实,该睡了。
于是,一踏进客厅,趁火光尚存,周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接着整个人躺倒,西仰八叉,和个尸体样。
清冷少女则是很自觉的上了沙发。
“啊,真好啊!”周屿双手枕着脑袋,长长舒了口气,声音带着倦意,“就这么睡了吧。”
“晚安,林望舒大队长。”
其实,火柴还剩一根。
周屿算过,林望舒肯定比自己更熟悉这个家的结构。
拿着这一根火柴,她完全可以摸黑回房,去睡她那温暖柔软的大床。
但他没提,因为舍不得她走。
林望舒也没提,因为她也不想走。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一个躺在地毯上,一个蜷在沙发里。
周屿的头正靠在沙发边缘,距离清冷少女的小脑袋,仅隔着一层沙发软垫的高度。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沙发上,肩膀错落。
他们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组成了一个静静的首角。
夜深了,风声渐缓,雨声细碎如絮,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两个人之间浅浅的呼吸声。
只是。
随着午夜降临,气温也跟着一格一格往下掉。
穿着短袖的周屿,起初还觉得“地毯真舒服”,但现在背脊却凉得仿佛贴着一整片冰面。
先前做的热水袋早就凉了,毫无存在感。
而窝在沙发上的林望舒,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抱着靠枕,把自己团成了一小团,还是挡不住冷意透过薄薄睡裙灌进身体的感觉。
其实咬咬牙,也可以去拿衣服、去拿毯子。
可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累了就懒,懒了就将就。
将就着将就着——他妈的一辈子都将就过去了!
反正,就凑合凑合,以为睡着了就行。
也许是因为脑海里都还残留着钢琴前那段光影与旋律,清清楚楚,回响不散。
结果。
好半天过去,谁也没睡着。
终于,在某个风声暂停的瞬间。
不知是谁先开口了。